宓妍不敢抬头看他,也没了之前洪亮的声线,此刻声若蚊蝇:“此等大事,须得父亲同意......”
这就跟同意没区别了,梁腾当即拱手笑道:“恭喜军师!”
宁泽面带笑容,既然宓妍同意就更不放手,直接拉着她转向梁腾:”梁太守,此刻良蒲县空城一座,我军可以领兵直接进驻。入城之后,鬼面会带着良蒲县令与其他官员返回,我等官署相见。”
“好!”梁腾哈哈大笑,转头吩咐,“来人,将这位姑娘的战马牵来!”
宁泽这才松手,宓妍上马后,低着头跟在他的身边,文静的样子与之前纵马战斗时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个人。
宁泽吩咐部下将宓元生带过来。
宓元生被押解到这边,以为是要斩首,并不在乎。
可是抵达后,发现旁边被俘的县兵队伍,还有骑马跟在对方军师身边的女儿,顿时大吃一惊:“妍儿?!”
“父亲!”宓妍抬起头来,慌忙下马。
“妍儿,”宓元生见女儿眼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顿时急了,“你为何在此?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宓妍摇了摇头,见父亲被五花大绑,扭头以哀求眼神看向宁泽。
宁泽早就下马,走上前去亲自为宓元生松绑:“伯父,之前得罪了!两军交战,实属无奈。”
伯父?宓元生一脸茫然,赶紧看向女儿,以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宓妍哪里好意思说,低着头紧咬嘴唇,不安地捏着手指。
宁泽见她开不了口,当然不可能按照刚才说好的劝降宓元生,于是恭恭敬敬对他施礼:“伯父!良蒲县令为求脱身,让宓姑娘领兵夜袭,吸引我军注意。宓姑娘救父心切,被我设计擒获。如今宓姑娘归降,也请伯父看清形势,莫要再被利用!”
“这是何意?妍儿,他对你做了什么?”因为女儿眼睛红肿,宓元生格外担心,作势要上前跟宁泽拼命。
“伯父冷静!”宁泽赶忙退到宓妍身后,借她挡住宓元生,“方才战场之上,无意间冒犯姑娘。在下愿意负起责任,绝不会委屈她。有什么话进城再说,请伯父莫要着急。”
“妍儿?”听到这话,宓元生转向女儿。
宓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宓元生表情纠结:“县尊委以重任,我父女非但不能为其退敌,还要投贼,岂能如此?”
“伯父之言差异!”宁泽说道,“良蒲县令协助杨染,才是是非不分,为贼效力!伯父被对方利用,应该早些醒悟!”
“此言何意?”宓元生皱眉。
“伯父!我主刘元香,乃先帝之女,堂堂沅熙公主。不管是顺帝,文帝,在她面前都得叫声皇姐。而那杨染,以刺史之名想将金州纳为己有,故而诱骗华郡、钜郡、巴郡、吐鲁禾郡四位太守述职,企图一网打尽,安排手下占据金州七郡,成为一方诸侯。此等作为,如何不是窃国之贼?四郡太守不愿从之,故而联手反抗。那国贼便杀韩庭、冯蕴、蒋悦,之前攻占武多郡,后逃亡攻打吐鲁禾郡未果,如今又逃到巴郡,若非国贼,岂会攻伐他人城池?我华郡兵马与钜郡、巴郡、吐鲁禾郡结盟,盟友有难自要驰援,敢问伯父,究竟谁是贼人?伯父欲从贼力扛天兵,还是弃暗投明,为我大成皇室效忠?从贼者必定遗臭万年,为百姓唾骂!弃暗投明方能保住名声,莫失正道!”
宓元生闻言沉思。
宁泽悄悄拍了拍宓妍的手臂,示意她上前劝说。
宓妍红着脸往前一步,声若蚊蝇:“父亲,我、我觉得宁军师所言,很有道理......”
宓元生转头看到女儿脸上表情,忍不住叹息一声:“密谋愧对良蒲百姓啊!”
“伯父这话不对!”宁泽说道,“巴郡乃是我华郡盟友,只有那杨染是我军大敌。我军至此,一路上对百姓秋毫无犯,占据良蒲县也不会对此处百姓做任何事情。伯父是被良蒲县令哄骗,岂不知那县令让宓姑娘带兵夜袭,自己却抛下良蒲县想要逃走,这才是对不起良蒲百姓!”
“莫要骗我!”宓元生皱眉,“县尊岂是这种人?”
“伯父不信,可以随我进城。”宁泽回答,“良蒲县兵都被派来,由宓姑娘带着夜袭我方军营,前方早是空城一座。我已派人提前埋伏,到时候城内相见,伯父便能一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