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者 塞拉斯(1 / 2)

 作为一个法师,又出身于德玛西亚的贫苦家庭,边沟镇的塞拉斯几乎可以说是人生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尽管社会地位卑下,他的父母却依旧坚定地拥护着这个王国的理念。

所以,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儿子“染魔”的时候,就劝塞拉斯去找搜魔人自首了。

搜魔人发现这个男孩拥有感知魔法的神奇本领,于是就利用他来寻找城邦中的法师。

塞拉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了用处。

他坚定地执行自己的使命,希望一生尽忠于国家。

他很自豪,但也很孤单——除了自己的管教之外他不能与任何人接触。

塞拉斯逐渐意识到,魔法的存在远比德玛西亚愿意承认的更为普遍。

甚至在大户之家、名门望族之中,他也能察觉到隐秘的魔法闪烁的微光。

而有些人还是诋毁法师最激进的代表。

但是,只有出身低微的染魔者会受到惩处,这些达官贵人们似乎全然凌驾于法律之上。

这虚伪的制度在塞拉斯的脑海中撒下了第一粒怀疑的种子。

在一次危险事件中,命中注定一般,塞拉斯的诸多疑虑终于爆发了。

当时他在乡间偶然遇见了一个藏匿起来的法师。

可当塞拉斯发现她不过是个小女孩时,他产生了同情。

他想保护女孩不被搜魔人带走,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皮肤。

女孩身上的魔力霎时涌进了塞拉斯的身体——却没有杀死他,反而从他的掌中不受控制地喷射而出。

这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过的天赋。

可结果却是导致三个人丢了性命,其中包括他的管教。

塞拉斯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当成杀人犯,于是便开始了逃亡。

很快他就名声在外了:全德玛西亚头号危险的法师之一。

可想而知,搜魔人找到他时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虽然塞拉斯还没成年,他的判决结果却是终身监禁。

他被迫戴上禁魔石制成的沉重镣铐,在搜魔人最黑暗的地牢里饱受折磨。

他感应魔法的能力被剥夺了,他的心也慢慢变得坚如铁石。

塞拉斯做梦都想报复那些害他的人。

他在黑牢里度过了十五年的悲惨岁月,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光照者开始来看望他。

她叫拉克珊娜。

塞拉斯就算镣铐加身,也发觉她其实是个强大的法师。

渐渐地,两个人之间秘密地建立起了一种很不寻常的关系。

为了向塞拉斯讨教更多如何控制魔法的知识,拉克丝告诉了他许多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还给他带了他想看的书。

终于,通过巧妙的诱导,他成功地说服了女孩把一本禁忌的典籍偷运进了地牢。

这是伟大的雕塑家杜朗的原作,里面详细记载了禁魔石的原理和应用方法。

塞拉斯从书中领悟到了禁魔石的秘密。

虽然这是德玛西亚对抗危险魔法的关键,但他发现禁魔石并不会抑制魔法,而是会将能量吸收封印。

塞拉斯不禁想,如果说魔力是被封存在了禁魔石里,那他有办法把它重新释放出来吗?

只要有一个魔法的源头……比如拉克丝。

可她再也没有来探望塞拉斯。

手眼通天的冕卫家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震怒于拉克丝居然胆敢违逆法令与这个卑鄙的罪犯来往。

不由分说,塞拉斯被判处了绞刑。

在刑场上,拉克丝为他苦苦求情,可人们对这番哀告充耳不闻。

刽子手走上来将拉克丝推到了一旁,举起了刀。

这时,塞拉斯碰到了她。

魔力瞬间汹涌地灌进了禁魔石镣铐——正如他所料。

凭借着盗取的魔力,塞拉斯挣断束缚逃出了刑场。

冕卫家的小姑娘完全被吓呆了。

塞拉斯逃离了搜魔人的黑牢,但却没有变成一个鬼祟的逃犯,而是代表那些在德玛西亚饱受迫害和摧残的人们,成为了一个反抗的象征。

他在王国境内秘密地奔走的同时,拉拢了一大批被流放的法师……只不过,或许他自始至终都清楚,即便他们把力量凝聚起来,也不足以推翻王座。

——————————

(在此之后,这个聚集起来的法师团体,掀起了暴动,但是不是他们杀死的嘉文三世,我们不得而知。)

——————————

新兵

太阳升到了最高点,刚好照亮峡谷深处放逐者们的秘密营地。

从自己棚屋的影子中,沟边镇的塞拉斯耐心地等着他的斥候返回。

终于,他看到她绕上峡谷裂口处的石塔,将一名惶恐瞠目的陌生男子带进了营地。

“他是哈普。”斥候说。“他要入伙。”

塞拉斯从他的棚屋里现身,随便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他知道吗?”

“我是在地下认识他的。搜魔人夺走了他全家。他逃了出来,千钧一发。”

塞拉斯点了点头,安静地打量着这个男子。

他能够感知到这小伙子被赐予了强大的魔法天赋——某种黑暗夺命的帐幕。

至于他其余的个性,塞拉斯什么也看不到。

“他是个好孩子。”斥候打包票说。“而且他来自沟边镇。”

塞拉斯惊喜地轻蹙眉头,就像是遇到了一个自己素不相识的亲戚。

那个小伙子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我……我觉得或许……我能加入您的事业……长官。”

营地里的所有不法之徒全都笑了。

男孩的双眼在一张张笑容之间游移不定,想要寻找线索弄清自己哪里做错了。

“这里没有‘长官’。”塞拉斯笑着说。“除非你对我们每个人都用那个称呼。”

“是,长——……是。”小伙子差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羞愧难当的新兵似乎在怀疑自己究竟该不该来这座营地。

塞拉斯将一只戴着沉重枷锁的手放在男子的肩膀上,希望能消除他的尴尬。

“放轻松,哈普。这里没人会评判你的是非对错。我们距离沟边镇非常遥远。”

他感受到小伙子的站姿放松了。

“我知道你的困境。他们一直在监视你、刺探你,让你觉得低人一等。这里可没有那些东西。这里,是你的归属。”

哈普双眼放光,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喜悦。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着锁链吗?”塞拉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