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璟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难受?我只想护着你们好好活着,过富家翁的好子,老婆孩子炕头,闲来无事喝喝小酒踢踢球,逗逗孩子气岳父,多好。”
说实话,他从杨监窑官那里听到有关他世的事后,最先是震惊和不能接受,后来是气愤和不平。
等到慢慢冷静下来,就觉得他究竟是谁的儿子这件事不重要,和自己珍惜、喜欢的人平安快乐地活着才最重要。
以他现在这况,完全没实力没可能去抢那个位子,只会沦为某些人的枪,而且他也不感兴趣,他才不想把自己给作死。
“死过一次的人才能知道,平安活着,天天有吃,有新衣穿,有妻,有球踢,那才是上天赐福。”
邵璟握紧田幼薇的手:“务实就是我真实的想法,你不用担心我不平难受什么的,那是你想太多。”
田幼薇默默地抱紧邵璟的胳膊。
真好。
这也是她的想法。
“既然现在觉着小羊好,那就与他相交,这没什么。什么都怕,什么都防,畏手畏脚,就失去咱们重活一回的趣味了。”邵璟的眼睛亮亮的,坦dàng)而豁达。
田幼薇崇敬地看着他,小声道:“阿璟,你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邵璟宠溺地拍拍她的发顶,低声道:“傻!”
回到家中,田父正在灯下奋笔疾书,见他们进来,就板着脸道:“还知道回来?过来看我给你们拟定的货单。”
竟然是不由分说就要强行要求。
田幼薇的脑袋一下子涨得十分大,果断弯腰捂肚逃了:“哎呀,我肚子痛,你们先说着。”
要生气要争辩啥的,先留给邵璟去做吧,反正男人就是用来摔打受气的。
邵璟好脾气地坐下,打起精神应付田父。
田幼薇由喜眉伺候着舒服躺下,却又担心邵璟和田父吵起来,于是竖着耳朵听动静,然而始终很安静,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吃早饭时也是风平浪静,田幼薇频频给邵璟使眼色,邵璟都没回复她,搞得她心里痒痒的。
等到吃了饭,邵璟就宣布,他要去明州一趟,再回家中筹措购买瓷器啥的。
田秉心慌慌,咬着笔头羡慕地看着他,很想跟着他一起出门去逛逛,听到廖先生低咳一声,便立刻低了头,拼命啃书,表示自己真的很刻苦努力。
田父在一旁捋着胡须,满脸自得,居然没有再发表其他意见。
田幼薇好容易逮着机会问邵璟:“你怎么欺骗我爹的?”
邵璟道:“不就是百依百顺么,他说要怎么办,我都答应他,反正货物不要他过手,我自己来就行,他也不知道。”
田幼薇表示疑惑:“没这么简单吧?”
邵璟道:“你放心,我有办法处理。”
二人一起去了铺子,邵璟往柜台里坐了不到半刻钟,铺子里的客流迅速暴涨,来的多是女的,有老有少,啥样儿都有,都不要伙计和田幼薇招呼,只要邵璟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