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尉迟不易印象里,蓝霁华是个仁慈的皇帝,他对底下人向来和颜悦色,从不打骂,对她更是有求必应,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下这么残忍的命令。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有一点陌生了,这种感觉让她的心情有点低落,态度也变得有些不好起来,“因为她们告诉我太皇就是女帝么?”
“因为让你中了毒。”
尉迟不易:“……”
“下去吧,不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陛下,”尉迟不易走到他面前,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必须把头扬得高高的才能看到蓝霁华的眼睛。“您一贯仁慈,我曾经杀你那么多次,您一次都没有惩法我,割了她们的舌头已经很残忍了,不要再刺字了,成么?”
蓝霁华苦笑,“尉迟家倒底是怎么训练你的,一个刺客心肠软成这样?”
尉迟不易虽然总喜欢喊打喊杀,其实她没杀过人,也没有重伤过别人,最多小打小闹一点皮外伤,她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阵势,盘子里的两条舌头让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极度不舒服。
“陛下,算我求您,饶了她们吧。”
“可是她们让你中了毒。”
“只要我好好呆在陛下身边,就会没事啊。”
蓝霁华默了一下,目光轻轻扫过盘子里的舌头,“不易,如果没有中毒,你会回家吗?”
尉迟不易愣住了,她没想到蓝霁华会这样问。
如果没有中毒,她会回家么?不知道哇,本来就没有确切的答案。
她很认真的看着蓝霁华,“陛下,我是个务实的人,从来不做假设的回答。”
蓝霁华笑着拍拍她的肩,“小滑头。”
他一笑,尉迟不易就松了一口气,知道他多办已经答应了。
“走吧,”他拉着尉迟不易的胳膊,“既然你求情,这事就到此为止。”
“谢陛下。”尉迟不易作势要对他跪拜下去,被蓝霁华拖住,“先别谢我,你擅闯罪堂,是要受到罚法的。”
尉迟不易:“……啊?”她惊惶抬眼,“陛下不会要割我的舌头吧?”
“乱说话才会被割舌头,你乱闯罪堂……”他的目光移到尉迟不易的腿上,意味未明。
尉迟不易脸色一变,甩开他的手,噔噔噔跑下楼去。
蓝霁华哈哈大笑,手负在身后,慢悠悠下了楼,底下的侍卫宫女们都惊讶的看着他们,一个在前面惊慌失措的跑,一个在后头悠哉悠哉的踱着步子。
蓝霁华步子没停,丢下一句话,“两个罪人不必刺字了,遂出宫去吧。”
玉叶立刻跪下来,“谢陛下开恩。”
蓝霁华扭头看她一眼,神情淡淡的,“你倒聪明,求对了人,这次我不罚你,若有下次,老账新账一起算。”
玉叶立刻抖得象筛糠:“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