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临安城有了新的传闻,说皇后谋害皇帝,被抓了个现行,已经被关起来了,不日便要在午门前斩首。
蓝文宇坐在茶馆里,听着边上的人低声议论,微微皱了眉头,动手了么?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能摆脱大祭司的控制,怎么在他这里翻了船?可即便是这样,墨容澉舍得杀她么?
议论声忽大忽小,不时传入他的耳朵里。
都说皇上爱妻如命,怎么舍得杀皇后?
明摆着呀,你不杀我,我就要杀你,人都是为自己的嘛,皇上再宠皇后,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蓝文宇在心里暗哼,墨容澉要能杀白千帆,当初就不会千里迢迢去南原找她,更不会发动战争把她娶迎回来,可见消息并不属实。
你们说的都不对,有人压低了声音,皇上倒没有要杀皇后,为了此事还和几个老亲王杠上了,毕竟是弑帝的大罪,皇上虽然没让杀,也只能让皇后被人带走,现在关在天牢里,受尽了折磨,便是皇上不杀,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个兄弟在狱司供职,他悄悄告诉我的。
有人惋惜道:上回皇上春围的时侯,我有幸见到了皇后娘娘的脸,那可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要我说,不如一刀杀了干脆,何苦让她遭那些罪。
杀了,皇上舍不得嘛。
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是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是如此。
蓝文宇的眼睛眯起来,帽沿下,那双凤眼似要喷出火来,墨容澉,你这个孬种,千辛万苦娶回来就这样待她么?
他起身扔下一颗碎银子,大步走出门去。
——
夜深人静,狱监司高耸的围墙外,一道黑影飞快的掠过。
敲梆子的喊得嘶声力竭: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防贼防盗,闭门关窗
更夫同狱监司门口站岗的相熟,遇见了便寒喧两句,陈哥,今晚怎么又轮你的班,昨儿个不是刚轮过?
叫陈哥的哎了一声,用手虚虚一指,里头进了大人物,轮休的都得在岗。
更夫好奇的问,什么大人物?
陈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甭打听,能进天字一号房的,自己去想吧。
更夫吐吐舌头,敲着梆子走了。
屋顶上,黑衣人缓缓抬头,往身后那片房屋看去,嘴角微微勾起,天字一号房,他太熟悉了。
贴着屋脊往右边挪动,顺着柱子滑下来,闪进走廊,曲折的尽头,黑幽幽的洞口露在外头,等巡逻的校卫过去,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穿进洞里,狭窄的梯阶仿佛没有尽头,铁门边有守卫在打盹,黑衣人一个箭步冲过去,两名守卫听到动静刚抬头,被点了穴道无声的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