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说,虽然跳下崖的只有一个人,但这件事显然不是一个人所为,不然,怎么沿路会有人射杀信鸽?对方很熟悉咱们,知道城外驻营离得很近,所以派了人沿路射杀信鸽,想把消息掐断,不让贾桐通知韩将军,所幸贾桐做了两手准备,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
墨容澉问贾桐:你怎么判定他会北去?
贾桐答,往东走,是韩将军的驻营,他去就是送死,南边是水路,过往的商客很少,咱们的水师必能发现,西边地势险要,极难行走,若是追兵将至,很难逃脱,只有北边,因着江岸贸易红火,商客往来多,容易混出去,逃起来最为便捷。
墨容澉问宁九,你怎么看?
属下同意贾桐的看法。
所以是北上,澜江北,还是直达北边京城临安?
墨容澉沉默半响,崖下捡到的东西呢?拿来。
宁九犹豫了一下,王爷在崖下搜了一夜,也不是全无收获,捡到了小世子的一只虎头鞋,还有楚王妃常戴的一支珠花,他怕墨容澉睹物思人,所以没把东西拿来。
去拿来。墨容澉的面容很平静,声音却很沉。
宁九只好转身去了,没有人再说话,屋里又是死一般的静,贾桐低着头,王爷,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
属下自知死罪难逃,王爷要属下的命,属下毫无怨言,只求王爷不要迁怒绿荷,我死后,让她再嫁人去吧。
墨容澉没吭声,良久才说:好,我答应你。
贾桐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恩典。
宁九把东西拿过来,放在桌上,墨容澉的目光盯在那支珠花上,真是个不详之物,她第一次离开,这支珠花落在皇帝手里,而这次他伸手把珠花握在手里,这次她永远离开他了
手渐渐用力,尖利的铜丝扎进了掌心,他无动于衷,直到血从指间渗出来,宁九看到,惊呼一声:王爷!
他如梦初醒,茫然的摊开手,那支珠花被他捏得曲扭着一团,早已看不出形状。
贾桐心里抽痛了一下,王爷,叫魏大夫进来上点药吧。
墨容澉摇了摇头,把那支珠花和虎头鞋放进抽屉里,我没事。
这时,门口传来郝平贯的声音,太子殿下来了,奴才听说您染了风寒,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