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居住的小洋楼。
“夫人,对方可是76号,您可得谨慎三思呀。”老凌很紧张,76号这可是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老凌,你有更高的办法吗?”
“呃……”
“老凌,恶人自有恶人磨,就凭我们的能力能应付得了陆家那些人吗?”谢红秀道,“以陆家的势力,在上海滩,有几个愿意与之为敌,那些势力大的,根本瞧不上咱,而想跟咱们合作的,又不敢招惹陆家,咱们本来就做好吃亏的打算,如果在拖下去,只怕是咱们这点儿股份,连十万大洋都卖不到了。”
“看来夫人是已经决定跟这位陈处长合作了,那在茶楼的时候为何不直接答应呢?”老凌疑惑的问道。
“那个时候答应,会让对方太轻视了。”谢红秀道,“那样在今后的合作中,他会不断的逼迫于我。”
“他都愿意把条件写在契约上了……”
“跟这种人合作,一张契约能说明什么,他随时可以撕毁,而你却毫无办法。”谢红秀摇了摇头。
“那夫人你能还打算答应与他合作?”老凌有些搞糊涂了。
“虽然跟这个陈处长合作有巨大的风险,甚至还可能背负依稀骂名和误解,但总比我们娘俩就这样灰溜溜被人夺走家产,赶出上海的好。”谢红秀道,“这是与虎谋皮,但也未必不是有一条生路。”
“您这是把身家性命赌上了?”老凌惊讶道。
“老凌,如果你想把自己那百分之十股份卖掉的话,可以卖给我,也可以卖给那个陈处长,但不要卖给陆家。”
“我……”
“老凌,你该不会已经答应陆家了吧?”谢红秀变了脸色。
“没有,夫人,斌少爷找到我,说愿意出三万大洋换我手中‘长丰’米号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没有拒绝,只说考虑考虑……”
“我出三万大洋,你卖给我。”
“夫人,你现在哪有三万大洋?”老凌眼珠瞪得老大问道。
“我这栋小洋楼值不值三万大洋?”谢红秀问道。
老凌点了点头,这座小洋楼,现在市价至少五万,估值三万那是亏多了。
“我把房契抵押给你,作价三万大洋,你把手里的百分之十股份给我,等我拿从陈处长手中拿到钱,就把三万大洋给你,你把房契再还给我?”谢红秀道。
“夫人,这……”
“怎么,老凌,你是宁愿卖给陆家,也不愿意卖给我吗?”谢红秀微微变了脸色。
“不,不,夫人您误会了,我现在不想变卖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想留着。”老凌忙解释道。
“真的?”
“是真的,夫人,这些年来,您做的决定没有一次错过,我想跟您赌一次,要是成了,我这或半辈子的养老和棺材本都有了。”老凌认真的说道。
“好,既然你相信我,只要你不把手中的股份出售给陆家,不管日后‘长丰’米号如何,你这百分之十股份拿到我这里来,我都至少给你三万大洋!”谢红秀郑重的说道。
“谢谢夫人。”老凌感激涕零道。
“虽然我已决定跟这位陈处长合作,但合作的相关细节还需要仔细敲定,不管他日后会不会撕毁协议,我们都要把工作做到前头……”
……
“处座,我觉得这位陆夫人是个外柔内刚之人,您提出的条件,她未必肯答应,我们还是从别的方面想办法吧。”回到“霖”记,严世宏紧随陈淼来到办公室。
陈淼呵呵一笑:“我到不这么认为,你分析的没错,这个陆夫人的确非寻常女子,聪明,骨子里又是一个不认命的主儿,什么对她有利,什么对她不利,她内心是非常清楚。”
“您的意思是,她没有马上答应,是想继续抬高一下自己?”严世宏道,“待价而沽?”
“每拖延一天,‘长丰’米号的危机就加深一天,她手里其实没有什么筹码,你觉得她还有什么价可沽?”陈淼笑问道。
“那她为何不……”
“她为什么不当场答应下来呢?”陈淼说出严世宏心中的疑惑,“那是想冷静一下,给自己多一点思考时间,把跟我合作的得失考虑清楚了,而不是脑子一热就做下决定,这说明她是个理智且冷静的人,我收购‘长丰’米号,可没有精力去管经营,所以,这米号的日常管理需要一个合适的掌柜,这个谢红秀非常适合我的标准。”
“您是真打算让她继续经营‘长丰’米号?”
“当然了,‘长丰’米号并不是经营出现问题才导致今日的困境,所有事情都是人为的,只要注入一笔流动资金,解决内部人员都的问题,重新走上正轨只是时间问题。”陈淼道。
“那我明白了。”
“行了,去找一个靠谱的律师,把我说的条款拟定一份协议,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陈淼吩咐道,“还有,跟律师签订保密协议,协议内容一旦泄露,如何处罚,你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