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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端午节了,大周历来有端午祈福的习俗。凡有恶疾、罪愆、宿孽者,于端午节前斋戒礼拜,皆有所应验。
翠铭宫冷香浮动,檐下是一面水帘,泠泠沥沥,将暑气阻隔在了门外。
滇南产的十二尺象牙席铺在乌木榻上,黑白相应,沉静雍容。
这席子举国只有一张,因耗费工本无数,故而异常稀有。这一张还是当初滇南战败进贡来的,本来是滇南王大婚时做成的,轻易舍不得用。据说这席子要被送来大周之前,滇南王扑在上头失声痛哭。
这席子进贡给大周之后先皇帝觉得过于奢侈,因此束之高阁从未拿出来用过。
当今皇帝也没有用过,只是如今宠爱曾丽妃,再加上她生了孩子,天气越来越热便想到了这领象牙席。
皇上的气色很不好,头痛病又有隐隐发作的预兆。
曾丽妃把五皇子交给了奶娘嬷嬷,她则让皇上躺在这张象牙席上,枕着玉石枕头,轻轻为其按摩。
皇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曾丽妃按揉的手忽然停了,有些难过的皱起了眉头。
皇上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曾丽妃笑了笑说:“没什么,最近常常会头昏,大约是天气热了的缘故。”
“叫个太医过来,”皇上道:“你才生产不久,身体的亏损也许还没有补上来。”
“叫皇上惦记了,其实都还好。”曾丽妃道:“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很尽心。”
“其实娘娘的病太医们是看不好的。”百顺在一旁小声说。
“不得胡言!”曾丽妃轻声呵斥,在皇上面前她永远不会大喊大叫,就连哭泣都是细细低低的。
“到底怎么回事?爱妃你得了什么病?”皇上关切极了,他平时事情多,没有察觉曾丽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现在仔细一瞧,发觉她比之前瘦了许多。
“臣妾无大碍,陛下不需担心。”曾丽妃笃定地说:“别听奴才们胡说。他们一向是这样的,专爱小题大做。”
白顺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不时偷偷的瞟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因此越发狐疑,命令道:“百顺,你给朕实话实说,娘娘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