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街上的行人也还不多。卫宜宁身着男装,所以和钟野可以自在谈笑,两匹马慢慢的走着,钟野希望这条路一直也没有尽头。
可终究是不行的。
两人并辔而行了一条路,钟野便站住了说道:“我要回府去了,你自己留心慢些走。”
又拿过来一只布袋递给卫宜宁:“这里头装的是奶食,我见你上次打猎的时候特别爱吃,就给你带了些。”
卫宜宁接过布袋道了谢,眼神微落,不知为什么心里生出一点怅惘。
她细微的神情被钟野收进眼里,心中顿时不忍,忙问:“怎么了?”
“我原本想着趁出宫的前两天给您做一件儿衣裳的,可是因为被关了起来就没做。”卫宜宁遗憾道。
“你没事就好,一件衣裳有什么打紧的。”钟野疼爱地一笑,忍不住伸手到卫宜宁的头顶上轻轻拍了拍。
“不过布料我拿回来了,回去后赶着给您做出来,也用不了几天的。”卫宜宁又恢复了欢喜的神情:“到时叫宏安给您带过去。”
钟野一点儿也不想拒绝,他对卫宜宁送的东西始终没有抵抗力。
其实卫宜宁给他做过好几件衣裳,但他都舍不得穿。不过每天都要拿出来看一看。
同钟野告别后,卫宜宁策马回了朱太夫人的住处。
此时府里的人刚刚用过早饭,春娇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穿着棉衣更显得臃肿,但一张脸如桃花瓣一般鲜艳,显然日子过的很舒心。
银锁自己盘了一间小店,做染布生意。前头开店,后头有几间房子可以住人,就把爹娘也接过来住。
银锁的爹娘都是忠厚老实的人,待春娇极好,比自己的爹妈都亲。
“姑娘这次能在家里长住些日子了。”春娇高兴的拉着卫宜宁的手说:“从进了腊月,老太太就盘算着怎么过这个年,前两天就打发人到街上把你爱吃的几样东西都买回来了。”
“是啊,能在家里住小一个月呢。”卫宜宁也很开心,一边跟春娇说话,一边顺手拉了从里面迎出来的卫宏安一起去拜见祖母。
朱太夫人的精神很好,整个冬天都没生病,竟比往年看着还要年轻些。
祖孙两人见了面,自然是一通嘘寒问暖。
“怎么我恍惚听说徐家的小姐自尽了?是不是宫里又闹出什么事来了?”朱太夫人担心的问卫宜宁。
卫宜宁当然不能跟她说实话,倘若告诉她徐知惜原本是要害自己,因为被发觉逐出宫去,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那朱太夫人肯定会担心死的。
因此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徐贵妃训斥了她几句,她一时赌气想不开了。”
“哎,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呢!”朱太夫人不知道徐知惜和卫宜宁有矛盾,只是觉得这么年纪轻轻一个花朵般的姑娘说死就死了,实在是让人遗憾:“到底是小孩子家不经事,有什么想不开的呀!他爹娘可不得心疼死!”
卫宜宁在一旁静静的给朱太夫人沏茶,什么也没说。
“你和她也算相识,现在既然出宫来了,便去那府里吊唁吊唁吧。”朱太夫人又说:“你们都在宫里做伴读,好歹也算是同窗。”
卫宜宁当然不会去,朱太夫人不知道细情,徐家人却清楚,她若果真去吊唁,徐家人绝对会以为她是去幸灾乐祸的。
不过卫宜宁当着朱太夫人的面还是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