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偷偷来的,但卫宜宁在这里却没有丝毫的不安。偌大的宅院只有一主两仆,再加上客人也不过五六个人,完全没有人多口杂的隐患。
“请钟公爷安,”卫宜宁向钟野道万福:“这些日子有劳公爷了。”
钟野急忙还礼道:“卫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公爷若不见外,叫我宜宁就好,公爷的大恩大德,宜宁永世铭记在心。”卫宜宁心中着实感激钟野,又何况钟野比她大十几岁,又坦荡豪迈,卫宜宁便把他当长辈看。
“这些天我请了周昭臣和卢神医两位杏林高手来给令弟医治,周大夫主张针灸、卢神医说要以毒攻毒。只是这二位都没有什么把握,毕竟失忆之症实在少见。便是从脉里上也看不出所以然来。”钟野颇有歉意道。
卫宜宁神情微落,这样的结果本就在她意料之中,但真正面对时依旧免不掉失落。
“不过,”钟野见她黯然,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展颜,忙说:“端王世子给请的陈太医说,如果有亲人陪在他身边跟他多讲一讲从前的事,说不定会让他一点点想起些什么来。”
卫宜宁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虽是在暗夜里,那眸光流转比天上的星光还动人。
钟野在心中慨叹,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自己这一生一世只怕也忘不掉了。
“不错,不错,陈太医的话说的在理。就比如我们偶然忘了什么事,若是有人从旁一提点便会立刻想起来了。我想这道理都是相同的,只是他忘记的要比普通人深些,须得多多的提醒。”卫宜宁道:“观音保最是聪明,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还有件事钟某要请姑娘原谅,姑娘上次走时特地叮嘱不要告诉令弟你的身份,”钟野道:“可因为前些日子燕七公子不请自来要带走令弟,事出急迫,在下只好告诉令弟你是他的亲姐姐,让他不要随着燕大人走。”
卫宜宁听了一笑:“公爷不必解释,我既把弟弟交托给您自然是一万分信任。便是我说的话也不是不能更改,又何况事急从权。还有,公爷以后私下里叫我宜宁就好。”
钟野笑意舒展,卫宜宁的信任让他比喝了十坛梨花雪还要畅快。
冬瓜在远处的竹丛后头偷看,葫芦在后面掐了他一把道:“你要死了!敢偷看卫姑娘,公爷发觉了非扒你的皮不可。”
“谁说我偷看卫姑娘了,”冬瓜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后腰道:“我看的是咱们公爷!你瞧他美得,眼瞅着就要上天了!”
“他能不美么!瞧瞧那一脸的淫笑!”葫芦阴阳怪气道:“这位五姑娘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让咱家公爷给瞧上了,啧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冬瓜当即就不乐意了:“咱们公爷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顶天立地是没错,可他是养家糊口的材料吗?”葫芦大翻白眼道:“把人家娶过来陪着一起喝西北风么?咱们公爷可是还得再过十年没俸禄的日子!你问问满京的官家小姐,可有一个愿意嫁到这府里来的么?!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落地不如鸡,咱们公爷空有屠龙技,奈何无人识他青云志啊!”
“你说这话对也不对,”冬瓜道:“我看如今端王世子就很赏识咱们公爷嘛!”
“屁!那位爷纯是个纨绔子弟,他哪是做正经事的!跟着他吃吃喝喝也还罢了,真要他帮咱们公爷谋功名可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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