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的下坡有些陡,她一个孕妇想要站住脚是绝不可能的。
卫宜宁机变迅速,冲上去的同时右手抓住了桥栏杆,左手从谭氏的腋下探过去搂住她上半身。
这是最稳妥的姿势,否则无论是抓手还是抓腿,都可能让她猛地闪到,深知跌倒。
对于常人而言,顶多是皮肉拉伤,但谭氏却极有可能会因此流产。
谭氏因为惊惧本能地乍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这样恰好能让卫宜宁从腋下搂住她。
她本来是紧闭双眼的,以为一定会摔下去,谁想却被拉住了,只是身子稍微往下蹲了蹲。
“大嫂嫂,你没事吧?”卫宜宁也是一手心的冷汗。
“我没事,”谭氏花容失色,两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语气中难掩劫后余生的庆幸“多谢你了。”
“卫宜宁,你干嘛推我?!”谭蕊从地上爬起来,衣服上明显有一个脚印,是卫宜宁刚刚踩上去的。
“卫宜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谭蕊走过去推开卫宜宁,自己扶住了谭氏“你这么做是不是又想故计重施,好搏一个救人的美名?
你还真是心机深沉啊!一个小小弃女,回京不到半年就成了擎西王府和柱东王府的恩人,如今又想在我姐姐这里买好!”
“阿蕊,你别胡说,不过是走路时不小心罢了,何况我也没事。”谭氏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卫宜宁应该不会这么歹毒,但又本能地相信自己的妹妹。
卫宜宁凝眸看着谭蕊,对方娇脸红胀,腮边挂满了珠泪。
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娇颜下,竟是一颗蛇蝎心肠。
原来她主动对自己表示亲近是假,带自己出来散步以躲开吕银姝等人的挤兑是假,她说要来后院换鞋子是假,甚至她刚刚摔倒也是假的!
她是想要推倒谭氏,让她受伤流产,而叫上自己不过是拉个垫背的,让自己给她背黑锅。
而当她计划失败,第一时间就反咬一口,把脏水泼到卫宜宁身上来。
看谭氏的态度就知道谭蕊平时装的滴水不露,看来这是条狡猾的狐狸。
“宜宁妹妹你别多心,阿蕊就是这么急性子,一定是她弄错了。”谭氏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觉得没有真凭实据就给人定论是不行的,何况卫宜宁还是客,里头还关系着婶娘卫阿鸾。
“谭姐姐,”卫宜宁白茶一样的面颊纯良坦然,不带一丝恼怒“你确定是我推的你?”
“当然,”谭蕊咬的很死“我又没老糊涂,你那么大力地推我,我会不知道?”
“那你给我演示一遍啊!”卫宜宁往前走了两步,站在谭蕊之前站的地方。
谭蕊不想让她吓住,走到她背后猛地一推。
卫宜宁向前一扑,踉跄了几步才站住,直起身,笑得怡然。
谭氏一脸疑惑,谭蕊也不明白。
“谭姐姐,你说刚才我在你身后大力推你,你才把嫂子推出去的,”卫宜宁语声和缓“那么你就应该也向前倾而不是往后倒。可你刚才往后倒了那么多,以至于我是踩着你才冲过去扶住嫂子的。”
谭蕊之前倒地的地方有一片痕迹,很明显离谭氏站的地方有那么三步左右的距离。
“只有你用力推倒前面的人,自己才会往后退不是吗?”卫宜宁反问谭蕊“你刚刚推我,不也往后退了吗?”
“我,”谭蕊没想到卫宜宁心思缜密到了这种程度,但她也不是好对付的,马上改口说道“那应该是我脚滑了,往后仰了一下,以为是有人推我了。”
谭氏不想让她们再争论下去,就说“都怪路太滑了,早知道就不走这边了,快去换鞋,一会儿就要开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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