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哥……”刘念竹被他发怒的样子吓到了,眼中不由得聚集起来一层水雾。
刘不阿见状,忙将此事揽在身上,“大郎,这事不怪念竹,是义父擅自做主,想让念竹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你要怪就怪义父吧。”
“义父,礼法不可废,这……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对着刘不阿,傅凌云不好说过多斥责的话语,只能气的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看到傅凌云真的动怒了,刘不阿忙解释道“大郎,义父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为你们把婚礼办得妥当些,毕竟这是人生大事,不可马虎。”
“义父!”见都这样了,他还在辩解,傅凌云怒火高涨,“义父,纳妾本就不宜声张,您还这般大张旗鼓的操办,若是被有心人士抓住把柄,不但我等会遭受非议,还会因此牵连到六郎。您实在是……”最后几个字他没有说出口。
他的疾言厉色,让刘念竹羞的抬起袖子捂着脸直哭。
刘不阿听此,也恍然大悟。
他光想着把女儿的终身大事办得隆重,却忘记了人言可畏,不仅会害了大郎,还会连累到六郎。
想到那个已经考中状元留任在京的六郎,他是慕容家再次崛起的希望,若是因为他而害的丢了官职,百年之后,他还有何脸面去见长公主和神医他们。刘不阿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这事是他太欠缺考虑了,他不该,不该啊!
傅凌云见他面露羞愧,知道他已经悔过,话语不禁放软了几许,“义父,大郎也并非看轻念竹妹妹,只是您今日宴请了几百桌人,而念竹媚儿又是这般打扮,要是出现在人前,所带来的后果是你我承担不起的。纵然大郎不介意背负妻妾不分,乱了礼法的罪名,可念竹妹妹一个女子如何能受得住他人的议论?”
天元国,有妻妾失序,宠妾灭妻者,若有公职在身,剥夺其功名,降为普通百姓。
他虽然无功名在身,律法不会惩戒在他身上,但人言可畏,街坊四邻的流言蜚语会压垮他。而且对在京为官的六弟也会有弊处。再说他纳念竹为妾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自然不愿意为此。
刘不阿惭愧的点头,“是义父错了。”转而看向旁边哭的妆都花了的女儿,语气歉疚,“念竹,你回屋把喜服换了吧。”
一个妾室着凤冠霞帔确实不成体统,要是之前他心疼女儿还能无所谓,但若牵连到大郎和六郎,轻重立见。
他可以宠着女儿,但前提是在不触动到小主人的利益之下。
刘念竹哭声止住,泪眼朦胧的看向同样身着红色喜服的温润男子,这一刻的他们是多么的般配。可为何他要这么残忍,连成婚的这一日都不肯给自己?
难道在他心中只有那个女人?
明明那个女人只和他相处了数月,而她却陪伴了他整整三年。
“云哥哥,是念竹不知天高地厚,是念竹奢望了,念竹这就去更换喜服。”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傅凌云却没有再心软,“嗯,换一身桃红喜服或常服皆可。”
他冷漠的表情让刘念竹心痛的无以复加。果然在他心中,她什么也不是,就算费尽心机成了他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