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1层建设在地下，空气流通全靠中央空调，因此通风系统十分复杂，为了方便维修人员能轻松进入，采用的通风管道相对较宽，一些垂直连接口也安装了可供攀爬的梯子。

梁逸打头阵，罗光成，唐天，宋音音、叶秋、顾以诚依次顺序跟在身后。六个人一步一步地往前头爬，遇到分叉走直线，遇到楼梯上楼梯。

30分钟后。

“哎呀，不行了，歇一下，歇一下梁长官。”罗光成毕竟年岁不小，喘着粗气，流虚汗，说什么也不动了。

通风管道只够一人通行，如果前面堵死，后面也得跟着停下来。

“对啊，梁长官，出口到底在哪儿啊，我们都爬了半个多小时了……”罗光成身后的唐天也累得满头大汗。

宋音音因缺氧，脸上已是一片桃红，叶秋和顾以诚身体素质虽好，神色中也隐隐有些疲态。

梁逸只知抓紧时间，却忘记了身后还跟着老人和女人，“不好意思，原地休息7分钟。”腕表上显示：

Pm19：53分。

“梁长官，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哪儿呀？”叶秋掏出水壶，自己喝了几口，接着递了给宋音音。

梁逸道：“不算前进距离，只算爬高的距离，大概已经高出G1层3m左右，快了，就快上一楼了，大概还要爬一次阶梯。”

“啊？我的天呐，爬了这么久还在地底下，我这把老骨头，都快累散架了……”罗光成哀声抱怨道。

叶秋没好气道：“我说罗老头子，要不下个路口你先停一停，等我们过了你再跟上来，这样你落在最后，一是看见我们爬远了也有动力追赶，二是爬不动了就自己停下歇息，省得堵我们的路，拖我们后腿。”

“你……你你你！我是国家骨干，先进科学开拓者，曾受总理亲自接待，我的身价能抵军队一个师！你懂我的意思么？我的命很珍贵！”

罗光成说的应该是实话，但同样也是不讨喜的话。

叶秋不屑道：“都是爹妈生的一条命，凭啥你的命就贵重了？还一个师呢？一个师能有多少人？几千？几万？我看你是没见过大阵仗，外面的感染者大军有几十万，几百万，一人嚎一声都能把你吓死！”

罗光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警.号编制多少，我要到司法部告你，撤你的职！”

叶秋随口道：“HN943301，去告我呗！我现在是要和梁长官干大事业的人，谁稀罕当不当警察？”

“太没素质了，太没素质了！”

“罗老师，您别和他一般计较，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他们是旧社会知识分子，污言秽语，崇尚暴力……”

唐天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反却让人感到痛恨。

叶秋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四眼天鸡，堵着呢，没发治你，等出去，等出去再和你慢慢谈聊斋！”

“叶警官，你刚刚说，外面的感染者有好几十万，几百万，这……这是真的么？”宋音音问话时，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叶秋反问道：“那你算算，整个华南有多少人？”

宋音音道：“华南人数虽赶不上中原和东北，那怎么也有上亿人啊……”

叶秋道：“那就有上亿的感染者。”

“啊？！”

不止是宋音音，罗光成，唐天，顾以诚都忍不住震惊。

叶秋轻哼道：“啥也别说了，待会儿你们自己出去看看造的孽吧，估计将会是你们一辈子的愧疚。”

梁逸这时突然问道：“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研究出来的X病毒，有没有往外流通过？”

罗光成说道：“这种致命且高度机密的东西怎么能拿到外面去？只是实验初期，华夏军方有专门的特派员来取走过样本。”

“什么时候的事？”梁逸又问道。

“三个月前。”罗光成道。

三个月前……梁逸记得王颖曾和自己说过，三个月前华夏发现了第一例疫情患者，然后转移到军大附属集中诊断，难道事情真有这么巧？

梁逸把自己所了解的疫情爆发过程通通陈述了出来。

“不可能！”

罗光成一口否定梁逸的话：“要是真发现感染患者，又转移到军大附属，那我怎么不知道？整个华南市，谁有我的科研团队权威？梁长官，你听谁说的这件事？如果真有感染者出现，那就证明实验得到了泄露，不论是无意还是恶意，项目早就被政府停止了。”

“政府没有叫你们停止？”梁逸皱眉道。

罗成光摇头道：“政府只告诉我们，华夏爆发了一场非常严重的疫情，叫我们等待救援，仅此而已。”

“那三楼变异的蜘蛛，和科研人员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也不知道？”梁逸又问道。

罗成光摇头道：“三楼是昆虫实验室，我们曾用X病毒培育昆虫，但昆虫的实验性太差，摄入病毒后批量死亡，我们就把实验对象改成了啮齿动物，和哺乳动物。”

叶秋恍然猜测道：“我看你们不仅是用啮齿动物和哺乳动物，你们还搞人体实验！所以三楼才会发现你们同事的尸体……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