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的北京还不叫北平,名字依然是北京。
民国初年的北京内外城的隔离制度基本消失不见,但里九外七皇城四的城门格局依然还在,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城区类别也基本定型。
民国初年的北京现代与传统的冲击非常强烈。
民国初年北京人口一直在增加,从1908年的76万余人到1928年的91万人,二十年时间增加了近一半。时,北京户籍人口占据总人口数量不到一半。男女比例失衡严重,在这个保守的老京城,进京务工的基本都是男性,一直要到1928年才开始有女性进入社会工作。
民国初年的北京依然被人称作是首善之都,时人讲信用,重街坊邻里关系,水铺、米面铺皆可赊账,按月下账,或者一年三节结算,而商家不会担心有人赖账或者逃走。街坊领里互帮互助,常有帮穷会,每家每户按月凑钱办事,亦不会有人担心有人赖账。
民国初年的北京,外来人口众多,彼此都重同乡之情。北京城内各地会馆林立,外来人只需凭着一口乡音,就可在会馆内居住,并且求助同乡帮忙介绍工作。
民国初年的北京,各行各业都非常保守,行有行规,业有业法。不许外人轻易进入。就连剃头师傅都有门户传承,见面都得盘道,一旦发现对方没有门户传承,便作为呛行处理,轻则斥责一顿,重则没收经营工具以及当日的所有收入。
民国初年的北京,各行各业都有地域性,等闲不让外地人入行。比如井窝子送水、粪道收粪、绸缎庄八大祥、饭店八大堂八大楼,还有粮食店基本都是山东人在经营;酱油杂货铺、颜料店基本都是山西人在经营;著名的四大恒钱庄则是江浙人办的;茶庄基本都是安徽人办的;金店、古玩玉器的买卖都是广东人在做;剃头的多是直隶人;就连做佣人的老妈子也多是直隶省的三河县人,所以也有三河老妈子之说。
民国初年的北京,人人敬重文化,城内办有惜字会馆。凡是写有文字的纸张,没人会去随意踩踏,或者挪作他用,惜字会馆会着人去捡拾字纸,或者收买废弃字纸,带回会馆内焚烧,不可能随意侮辱文字。只是在北平沦陷之后,惜字会馆也没有了,上街捡拾字纸的人再也见不到了。
民国初年的北京,平民百姓生活困顿。1922年,一个砖瓦匠大工一天的工钱74个铜元,折合银元387角;一个小工仅50个铜元罢了,折合成银元282角。而那时的玉米面却要4分一斤,一个大工一天的工钱不过9斤多玉米面罢了,一个小工更是只有不到7斤。而一个家庭的生活开支可不仅仅纯吃玉米面就可以的。
随着20年代军阀混战,铜元贬值愈加厉害,物价疯涨严重,老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那时所有工钱都是按照铜元结算的,一直到1924年经过工人不懈争取,才开始以银元结算。
民国初年的北京对文化人却是格外的优待,初小教员月薪24元,高小教员34元。大学教授月薪最高400元,最低也有300;助教月薪最高110,最低50元。而那时的北京,一家四口一年只需要100大洋就足够他们生活了。而一套小四合院,不过300大洋,仅仅只是教授一个月的工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