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过于宽大沾血的红色衣袍盖在身上,却掩不住修长的脖颈、白皙肩头和微微蜷缩的玉足,还有那一片片斑驳的青紫淤痕……哪怕清心寡欲如玉潭,也结结实实被震撼了好几息。
他倒吸一口凉气。
声音打着颤儿,勉强说完一句话:“宝师兄,方才发生了何事?顾长信那个孽徒去哪儿了?”
“他逃了。”
裴叶微垂着眼睑,细密的睫羽落下小片阴影。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仿佛说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
仿佛……
但t这是小事吗???
玉潭声量猝然拔高好几度:“他逃了?宝师兄确信不是你……”
话未说完,对上裴叶那双古井无波的眸。
玉潭默默把嘴边滚了两圈的“确信不是你将人放走”咽回肚子。
最后只剩下一缕怒其不争的叹息。
咬着牙关挤出一声轻斥:“你、你真是——死性不改,何必呢!”
其他弟子还在,不能乱说让人误会。但不管宝师兄多么看重顾长信,这个孽徒打破镇魔塔是不争的事实,若是犯下这样的大错还袒护,阳华真君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玉潭非常心累。
裴叶苦涩(bhi)浅笑:“不是我。”
“真不是你?”
玉潭似乎不太相信。
裴叶涩然(bhi)道:“他快摸到金丹后期,我这破身子师弟也是知道的,能脱身已经不易,哪里还有资本对他手下留情?即便我这个当师尊的想……师兄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玉潭也知道不能继续钻牛角尖了。
不管如何,宝师兄捡回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
这个孽徒怎么混进叩仙峰的?
还是说……镇魔塔大乱那次,他根本没趁乱出逃,而是潜伏凌极宗等待时机,伺机下手?
玉潭很懂眼色地转移了话题,转而问裴叶怀中的少女是谁。
需知凌极宗的高岭之花,从来都是山巅最清白的雪,可远观不可亵玩。即便是门下女弟子也会保持着绝对的距离,何时会、会抱着……抱着个一看就很“不可描述”的陌生少女???
玉潭自然要过问两句。
裴叶叹道:“被他挟持的无辜少女。”
这个“他”指的是谁,玉潭分分钟秒懂。
“你说顾长信他……”
玉潭不知脑补了什么,看看少女身上盖着的衣服——明显是男子的,还是顾长信一贯喜欢的风格——又看看裴叶脸上的倦色和眉宇间的失望(bhi),心下了然,不由得咬牙切齿。
裴叶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不是。
玉潭闻弦歌而知雅意,气得青了一张脸。
凌极宗这么多脉,不管哪一脉都不禁弟子阴阳调和,高冷如叩仙峰一脉也是如此。
不少修士都是修着修着就修出了单身奥义,单身习惯了,干脆单身一辈子。
追求道侣哪有追求大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