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委屈(2 / 2)

盛芳 须弥普普 0 字 2020-09-20

因为前次螺蛳观的事情,郭保吉开始认真管起次子来,不但狠打了一顿,还特地安排了两个门客去盯着。

郭向北又要背书,又要习武,简直比狗还累,此次见得郭安南,先骂谢处耘下三滥,再骂父亲派来监督自己的门客眼瘸,最后又骂廖氏吹枕头风,说到动情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后哭道:“大哥,我受不住了,没一天能睡个饱的,全身都痛!”

白日要练武,晚上要背书,偏还背不下来,如此一个月,循环往复,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郭向北哭得鼻涕泡都吹出来了。

郭安南早已经听说弟弟最近在家很是受了委屈,本也是来安慰他的,不想听得这样一通抱怨,顿时心里又累又疲。

他是长子,郭保吉忙于朝事,母亲又早亡,自小就是他带着弟弟妹妹两个,可毕竟资质、能力有限,常常会生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尤其此时他去得清池县中做户曹官,本以为能脱颖而出,做出一番事情来,叫父亲刮目相看,却不想已是过了小半年,整日案牍劳形,也没得什么成绩。

从前听得旁人夸,他还自以为喜,可近日被父亲又教又训的,又拿裴继安作对比,虽然心中实在不觉得那裴三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还是有些丧气。

今日去得荆山脚下,确实见圩田、堤坝各有进展,可见得父亲那般招徕,对方还爱理不理的模样,郭安南就不太服气。

他年龄渐长,做官也有小半年,见得不少事情,从前在各处州学读过几年书,听得先生授课,对朝政之事自有理解。

父亲的做法,郭安南不敢苟同。

裴继安想要在宣县造圩田、建堤坝,多是继承父辈志向,别有私心,可毕竟只是一县,影响并不是很大。

一旦父亲被其蛊惑,想要建一州圩田,出得事情,就再难收拾了。

郭安南许多意见想要提,可他知道其中不妥当是一回事,凭借此时的所知、所能,自觉难以用自己的口才说服父亲是另一回事。

万一一个不好,不但没有劝说成功,反倒被爹再教训一回——近日有的事,并不怎么稀奇,那才是麻烦。

正是万般烦闷之时,遇得弟弟还同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不懂事,郭安南语气里难免带了些出来。

“我听东娘说过此事,你做什么要去那谢处耘面前招惹他?他一个外姓人,再怎么不讨你喜欢,也不会占咱们太多便宜,你姓郭,同他闹出事情来,外头人听了,不会去听其中孰是孰非,只会觉得咱们家里头不大气……”

郭安南劝诫了一番。

郭向北听得火冒三丈,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把手上的书一摔,怒道:“爹也说我不对,二姐也说我不对,眼下连大哥你也要数落我!我是为了谁!?我一个小的,家里梁柱又不用我管,何苦要去出这个头,大哥你当真不知道吗?!”

“你看那廖氏进得咱们家,爹爹几日才同咱们兄弟见一回面?日日都说忙,可那谢处耘进府之后,被她娘三天两头招过去,当日如果不是我闹一场,说不定今次去清池县做官的就不止大哥你一个人,姓谢的也要跟着去了!”

“他来得咱们府上,得的好处还少吗?又拜师父,又进州学,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平日里用的,平日里头出去交际,大手大脚,阔绰得很,哪一样不是他那娘给的,哪一样不是咱们家里掏出去的?我把他撵走了,大哥反倒过来嫌弃我坏了你的名声!”

若说先前郭向北只是三分委屈,七分做给长兄看,眼下就变成了十二分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