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从外头进来,听见她们念叨,不由弯了弯唇。
她把手上的帖子递给了顾云锦,道:“成国公夫人下的帖,请夫人明日过府一叙。”
成国公府?
顾云锦有些讶异。
段保戚的家书,她是让听风送去的,却是没想到,国公夫人反过来给她下帖子邀请。
“母亲知道这事儿吗?”顾云锦问道。
钟嬷嬷颔首:“长公主知道,她说,看夫人您自个儿的意思,您若想去,明日便给您备车马,您若不想去,帖子只管回了,不用搁心上。”
顾云锦失笑。
同样是国公府,那厢是国公夫人,顾云锦只是小公爷夫人,按说是不能随便回绝的,能有这样的底气和随性,只因为她婆母是长公主。
顾云锦想了想,道:“还是去吧,国公夫人不会为难我的,不过是坐下吃杯茶。”
寿安抿唇:“成国公夫人不会,段保珊也不会,那不还是段保珍嘛!疯起来谁都闹不懂她怎么想的。”
顾云锦忍俊不禁。
她自然不喜欢与段保珍打交道,但突然间,脑海里浮现的是今日皇太后与向嬷嬷的对话。
向嬷嬷说,有些人开窍晚。
顾云锦自个儿开窍就够晚的了,前世折腾东折腾西,生生把自己折腾得死在岭北,有那么一番经历,她今生也笑话不了段保珍。
虽然段保珍将来会不会开窍,那是成国公府的事儿,与顾云锦不相干,但她也没有必要在此刻因为不喜段保珍就给成国公夫人甩脸色。
况且,成国公夫人请她,也就是母亲牵挂着远在边疆的儿子的一片心。
翌日上午,顾云锦去了成国公府。
原以为在二门上会遇上段保珊,结果却是成国公夫人亲自来接她。
段家那两姐妹,不见踪影。
成国公夫人客客气气的,没有摆半点儿长辈的架子,斟酌着词语询问段保戚的状况。
“家书上报喜不报忧,可我心里还是记挂,”国公夫人叹息,“不怕你笑话,我有时候半夜做梦,都梦到他受伤了,以前国公爷在外打仗时,我都没这么操心过
夫人若知道些他的事儿,无论多小,也与我说说。”
顾云锦既然来了,便没有打算推托,想了几桩,一一说了。
“不瞒说,我听过他受伤,但不严重,有军医看护,不伤筋骨,养一阵也就好了。”顾云锦道。
这话国公夫人听得进去。
刀剑无眼,打仗哪有一点伤都不受的?
划到口子都出血,养好了留个疤印,不伤到筋骨就算无事。
顾云锦这般实话实说,比他儿子信上半句不提,要让国公夫人放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