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虞贵妃的眼中的担忧更添了几分。
孙心里的烦躁突的就烧了起来。
自打孙睿闭门思过,虞贵妃就忧心忡忡的,她不可能去问圣上,只能次次问孙,可有消息、可有进展、三公等重臣又是什么想法……
其实,虞贵妃问得也不算多,当母亲的挂念儿子,人之常情,她已然克制着,隔几日问一回,却还是让孙烦了。
从小到大,这是头一回,虞贵妃的关心全落在了皇兄身上,而不是对他嘘寒问暖、事事关切。
这么些天下来,孙心里的这股火气越来越浓,以至于他都不高兴来静阳宫了。
孙故意高抬受过伤的肩膀,痛得倒吸了一口寒气。
虞贵妃瞧见了,忙道:“怎的不小心一些?胳膊最是要紧,赶紧来坐下,好让嬷嬷给你揉一揉。”
为了孙的伤,虞贵妃身边两个嬷嬷特特跟夏太医学了针对的推拿手法,只为了叫孙好受些。
孙落座,由着嬷嬷仔细按压,他渐渐缓过劲儿来,却发现,他的母妃又在为皇兄担忧了。
哪怕虞贵妃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的神色里写得明明白白。
孙是何等脾气,一张脸沉了下来,他挥开了嬷嬷的手,道:“母妃,赵氏小嫂子是皇兄自己要纳的,赵方史的烂账也是他自己要管的,他做事顾前不顾后,哪里为您考量过,您在这儿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在府里好吃好喝着呢。”
虞贵妃闻言一怔。
孙又道:“何况,他终归是父皇的儿子,就这么一桩破事儿,还能为此掉脑袋不成?眼瞅着近腊月了,最多禁足到小年前,也就出来了,母妃何必日日都问?”
虞贵妃愣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从孙的语气里听出了排斥,这让她心惊肉跳。
她不知道孙是一时意气还是真的与孙睿生了嫌隙,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明明以前不是这般的,而现在,孙睿对孙疏离,孙对孙睿不满。
虞贵妃有心帮孙睿说几句,安抚一下孙的情绪,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孙性子急,她这会儿讲道理,他怕是听不进去。
虞贵妃挤出笑容来,柔声细语问孙肩膀还疼不疼,又催着宫女上点心,这才慢慢把孙的脾气稳住了。
待孙离了静阳宫,虞贵妃阖眼躺在榻子上,轻声问嬷嬷道:“以前总想,我这两个儿子,一个省心争气,一个贴心讨喜,哪曾想,都长大了,都和小时候不同了……”
“莫要这么想,”嬷嬷宽解道,“您是关心则乱,七殿下有一句说得对,最多也就到小年。”
“哪里是为了禁足,”虞贵妃道,“太子之位,我叫睿儿说得心里慌,圣上到底……”
嬷嬷摇了摇头:“娘娘慎言。”
“罢了,先不提吧,”虞贵妃叹息一声,“虽是闭门思过,也不是不让我们探了,你明日去睿儿府上看看,叫他知道我记挂着呢。
对赵氏还是一切如常吧,睿儿都说与她不相干,那就当不相干吧,也省的睿儿回头埋怨我。”
嬷嬷垂眼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