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田现在是打死都不能承认,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但是听这口气,似乎那个老头子没死,活过来了,这事情很蹊跷啊。
宗主和赵小田说了半天,赵小田装傻充愣,一会一口咬定不知道李怀风的行踪,也完全联系不上。一会假装迷糊,晕晕乎乎、迷迷糊糊,神经飘向远方……差点把宗主气吐血。
宗主最后没办法,只好留下话带着人走了。
又过了一天。
李弘基的身体恢复的出奇的顺利,让所有人都感觉惊讶。他可以自己自由行走,也不拄拐了;他说话铿锵有力,也不显得气若游丝了;他吃东西越吃越香,还吧唧嘴;他发脾气的时候又开始大声骂人了,震耳欲聋……。
尽管赵先生一再说,他的身体还需要调养,要平心静气,要静养、要调理,但是李弘基显然不在乎。李弘基不怕死,尤其是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孙子,自己的血脉。
十年了,自己在这十年里,没有一天不想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那年仅八岁的孙子;在这十年里,没有一天,他不会为此事而暗自伤心伤感,唉声叹气;在这十年里,没有一天,他不是在睡觉前想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如果还活着,自己将会如何如何,但是自己也知道,那只是空想。
直到今天,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孙子,这对他来说是个奇迹,是个比让自己死而复生的更大、更惊喜、更让人激动万分的奇迹。尤其是,自己不但找到了孙子,而且还不用死,可以陪着自己的孙子享受几年,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幸福了。他这辈子不信佛祖,不信神仙怪论,但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感谢上天,他觉得自己突然变的有了奔头,不再像以前,感觉自己无依无靠,混吃等死。
但是,自己和孙子的见面,却是那么突兀,那么匆忙,那么短暂,那么地梦幻。如果不是自己活了过来,如果不是别人跟他说,是李怀风救活了他,他自己都以为,这次又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幻想了出一个孙子和自己相逢。
现在孙子有了,可是又跑了。为什么跑?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家里,连他活着都感觉有压力,何况一个不被认可的李怀风?
找到他,照顾他,保护他,这是李弘基最迫切的希望。他感觉,现在让自己和孙子少在一起相处一分钟,都是一种极大的浪费,都是白活。第一天还算沉得住气,到了第二天,就开始逮谁问谁了,他每隔五分钟,就要问别人找到了没有,有没有什么消息。一边假装轻描淡写地说,谁找他回来,我就记得谁的好之类的话。
只是问回没回来,倒还好说,关键他还问别的。
对着李宏业道:“宏业,你觉得我孙子是像我还是像他爹?”
李宏业愣了愣:“像……像你吧?”
李弘基立刻一拍大腿,兴奋地道:“我也这么感觉,他爹长的太秀气,不像个硬汉,你看我孙子,菱角分明,那股英气和豪爽的劲头,多像我年轻的时候啊?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踏实的主,我就感觉,他一点都不浮夸,跟咱们府里长大的这些孩子,就是不一样。”
李弘基又问:“你觉得,这小子功夫怎么样?”
李宏业为难地道:“挺……挺好的……不过似乎是个中四门而已……。”
“怎么样!?”李弘基道:“一个散修能自己练到这个程度,这可不简单啊?我当年十八岁也没有他这么好的造化啊?他十八岁就有了黑色战云,而且我抽他战云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他那个量啊,大的吓人啊,我就没见过战云这么多的孩子!不,大人我也没见过啊?你说他哪来的那么多战云呢?”
李宏业心说我哪知道啊?
李弘基自己舔嘴吧嗒舌地道:“哎呀,这个孩子有出息啊,还有,他还会针法,你说,我不行了,我孙子就来给我救活了,这是不是缘分?这是不是血缘指引着他,来给我老头子续命呢?嗯?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李宏业受不了了:“大哥,我那边还有事,我去忙了。”
“忙啥啊?你今天啥都不用忙,你就跟我好好聊聊这个事儿……,哎你说,这孩子以后在我跟前,是练流云剑呢,还是练我的本门的九天星辰诀呢?嘶……我感觉他的根基扎实,不想咱们府上的这些晚辈,都舍不得下死手去教,舍不得让他们吃苦,结果个个根基浮躁。这个小子的根基打的牢靠,一看就是在江湖上没少惹是生非的家伙,嘿嘿,这点像我,像我啊。”
李宏业为难地道:“大哥,其实……这事儿啊,咱们得冷静点看,毕竟……。”
“哎!”李弘基开始抹眼泪:“这孩子这些年指不定吃多少苦呢,我这个当爷爷的,你说我有什么用?还有,你是他的二爷爷啊,你有什么用?”
李宏业站了起来:“大哥,你等着……我去给你吧孙子找回来,你等着啊……”
“哎……你怎么走了?你回来啊……你回来,我花还没说完那呢?”
李宏业也七十来岁的人了,撒丫子就跑,跟野狍子一样,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