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崎静已经被打击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信心了。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地失去了光泽,她的战斗意志在逐渐被瓦解,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就像是只想要撼动大树的蜉蝣般可笑,而且可悲。
她的头渐渐地低下,虽然稳稳地坐在那里,但她已经几乎是一边一边哭泣一边放子。她的手抖的越来越严重,到最后,杜施施都能看到她的手抖的几乎要夹不住棋子了。
杜施施更为难,不下吧,自己凭啥嫁去日本啊?继续下吧,这个女孩子和自己一样可怜,看她的样子,实在让自己心里很不安啊。
此时角落里的李怀风又说:“八、十一。重复,八、十一。”
杜施施想了想,怯生生地在那个位置下了一枚白子。
滨崎静看到那个位置被下了白子,咬了咬牙,颤抖着手又夹起一枚黑子,但是,她那抖的几乎要失控的手手悬在半空中,根本落不下去,她已经知道,就算是落子,也是死路一条,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自己无论如何反抗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杜施施已经在这一局里多次证明了,自己的一切反抗都是无效的,甚至是可笑的。
没有中盘投降而坚持到现在,她的心已经足够强大了,她已经全线溃败了,无论是棋局,还是心理。
她突然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努力地制止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她的眼泪汹涌地流出,沾湿了捂着嘴的手,滴到了那件美丽的樱花和服上面。
李怀风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大小姐,告诉她不要放弃。”
杜施施早已备受煎熬,虽然自己不懂棋,但是对面的女孩子被自己弄的哭成这样,她怎么受得了?此时听到李怀风的指示,他立刻脱口而出:“不要放弃!”
滨崎静笑了,带着泪笑了,稍微有些意外、有些欣慰地看着杜施施。
滨崎静终于还是将自己手上的棋子放回了棋笥,恭敬地坐好,弯腰施礼。
“感谢您的指教,还有您的鼓励,我想,我已经……。”
“等等!”李怀风意识到,滨崎静已经承受不住了,她要放弃了。
“等等!”杜施施听到李怀风的声音,也马上脱口说出,打断了滨崎静的认输声明。
“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对什么人许下过什么诺言!?”杜施施此时李怀风说什么,她就立刻照搬学给滨崎静:“比如新交到了什么朋友,哪怕是个别人眼里的小偷!”
滨崎静头微微歪过去,看着一眼天真的杜施施。
“你说什么?”
“如果你跟朋友许下过诺言,就一定要遵守,否则就是你不够朋友了。”杜施施紧张地说,而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对滨崎静来说有什么意义,她只是机械地重复耳机里李怀风的话罢了:“请与我坚持到最后,拜托了。”
“最后?”滨崎静怔住了,她惊讶!意外!回忆在脑海里翻腾!
滨崎静想起来了,就是今天,一个傻里傻气,作风像是个野蛮的乡下小子的家伙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抓着自己肩膀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作为朋友,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唯独自暴自弃和自我惩罚,这个我绝不赞同。”
他还说:“我只会打几个月的工,过几个月,我就恢复了自由身,到时候,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作为朋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一定帮你。就算你与全世界为敌,我也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你……。”
“你不要问了,这盘棋必须下完,下完了这盘棋,一切都会有结果。”杜施施认真地说。
滨崎静心里如同翻江倒海。
杜施施暗示的分明就是自己今天刚刚认识的傻小子李怀风,而李怀风是她的保镖,而且似乎不太招她喜欢的保镖,此时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为何一定要我坚持下完呢?我只有小小的局部胜利,人家可是占据了好几处大块的有利地形,灭掉我只在反手之间……。
呵呵,好吧,既然是朋友的诺言,那么,就算这盘棋是我命运的终点,我也会坚持把它下完的。
全场再次骚动了起来。
“她似乎放弃了认输的想法了,但是这个棋局,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性了。”
“就是,这局棋明显已经结束了,坚持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哎呀,这就像是电影播放到最后,已经开始播出人员字幕和结尾主题曲一样,继续坐在影院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全场人都议论纷纷,二楼包房里,各位大人物此时也早已失去了矜持和稳重,纷纷地畅所欲言,都十分激动地讲述着自己对棋局的看法,和对杜施施、滨崎静两人棋力的研究……。
而陈欣欣……她则是盯着楼下角落里的一个原地走来走去的人影不断思索。唉?这个人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怎么那么奇怪,怎么走来走去地似乎还在说话?
陈欣欣突然睁大眼睛!
李!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