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高俅和往常一样大清早开始收拾起苏轼的书房。然后将要发出的信件选出来,他会细心核对一遍,这也是他平的主要工作。书史,就是做秘书的活。按照以往的习惯,大部分书信的信封会高俅写。
但是这天,他翻到了一封信之后就不淡定了起来。
信封不让他写,自然没问题。苏轼也不是什么事都让高俅代劳,写给弟弟苏辙的信就是他亲力亲为。但是信封的抬头部分却让高俅吃惊了,随后就是愤怒。
他为自己的莽撞而愤怒。
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自责。
要不是他昨天对学士胡说番,恐怕学士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写这封信。
【弟:子瞻揭上】。
收信人是:兄子厚亲启。
子厚就是章惇的字。
高俅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学士认怂了,学士怎么可以认怂?”
揭,这个字有很多意思,但要是放在递送的时候,表明将自己放在从属的地位。是敬语。苏轼这么大名气的人,谁配让苏轼写信的时候用敬语?
高俅气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急匆匆的去找了苏过。苏过觉得高俅很多事,怪道:“高俅,就你多事,我不当官就活不下去?耕读传家,只要心中坦然,有何不可?”
高俅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苏过,他非常清楚苏过的才学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反正他要仰望。在它看来,苏过中进士不难。将来肯定要入朝为官的大人物。可没想到大人物告诉他,他的人生理想是种地!这一刻,高俅的内心是崩溃的。
还有一个人,李逵,这厮被学士认为是可造之材,志向虽然很不好确定,但可以判定的一点就是,这货更愿意做一个成功的商人。
高俅气急败坏的拉着苏过一起去找李逵,反正李逵是始作俑者,凡是就让李逵去头痛吧?
路上,高俅很忧伤。
他发现,自己可能是苏门子弟之中最上进的学子了。
这很忧伤,不是吗?
找到李逵之后,高俅就先发制人道:“李逵,看你做的好事?”
李逵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高俅,熟知他格人恐怕会躲得远远的。李二爷都敢污蔑,饭,还想吃吗?
李逵接过书信,看了一眼信封之后,问:“信你们看过了吗?”
高俅摇头道:“学士的私信,我这么敢拆开?”
苏过也摇头道:“这不太好吧?”
李逵咧嘴笑道:“想看吗?”
高俅愣住了,说不想看,他会心急火燎的找李逵?
“你们信誓旦旦的找我,不就是想要知道信的内容吗?”李逵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可是我又不是师祖他老人家,怎么可能知道信里面的内容。你们大概想着,一个人拆信的过错过大,拉上第二个人,第二个还觉得不保险,然后就找我来了。有道是罚不责众,多半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高俅和苏过面面相觑,他们有过这等龌蹉的心思吗?
想看,那是真的。
因为关心学士他老人家啊!这是高俅的内心感受。至于苏过,他的好奇心完全是被高俅勾起来的。十九岁的年纪,格却颇为老成的格,不会冒出偷看父亲写给故交的信的心思。就算是这个故交已经和他们家关系交恶了。
李逵在城内随便找了个糊纸营生的手艺人,花了二十文,就让对方不着痕迹的信拆开了,然后一份感真挚的认错信,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苏过突然泪如雨下:“孩儿让父亲蒙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