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间牢房关押的是王茂如的副官高亢，高亢是这次军变之中最无辜最矛盾，但是给王茂如的伤害最大的一个人，王茂如站在玻璃镜子前，看到高亢正在靠着墙，双眼无神地看着马桶。</p>

“他怎么样？”王茂如问。</p>

冯尹彬立即道：“高亢的妻子和别人勾搭在一起，合力欺骗了他，勾引他妻子的正是何如飞的副官杜远程。”</p>

王茂如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有些扎手，又道：“看他现在的样子，他是知道了吗？”</p>

“他知道了，所以就是现在这样。”冯尹彬道，“这次指认何如飞，他出了大力。”</p>

“这个人啊……”王茂如道，其他人以为他又要心软，随后王茂如道：“处死吧，他的家人送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安顿吧。都交给你了，唉。”</p>

冯尹彬了头。</p>

走过其他的军官之处，王茂如看都未看一眼，以至于走到楼上之后，王茂如回头对冯尹彬淡淡地道：“这些人，都判死刑吧。”在他的眼中，除了费朝贵之外，其余人根本不配他看一眼，如同蝼蚁一般。</p>

民国十二年7月17日和18日的北京绝不太平，越来越多与何如飞有关联的人都被隔离审查，甚至何如飞的常州老家的亲戚也被隔离起来。陆大系更是遭受了审查，军务总部的所有官员都暂时停止一切，接受盘问。</p>

王茂如坐在国防部指挥办公室中。不断地听着手下们的报告，一直到宫旗向王茂如报告要走了，前往西域。</p>

王茂如将他送到机场。语重深长地道：“守好西域，灭掉阿拉伯文化，给我一个华夏文明的西域就行。”</p>

宫旗苦着脸道：“大元帅，您这话的太容易了，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了。”</p>

“哈哈哈……”王茂如这些天里难得地笑了出来，拍了拍宫旗的肩膀，道：“到了那边。和祝永泉做好交接。”</p>

宫旗了头，略带犹豫地道：“大元帅，我想……何如飞谋反这件事。其实不宜牵扯过大，很多人都被其欺骗导致。”</p>

王茂如道：“骁旌，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好了。”</p>

宫旗担忧道：“其实我更加担忧的是。在这次追责的过程中。有些人怀揣着私人恩怨打击报复，如此一来何如飞谋反案便会如明朝胡惟庸案一样血流成河，超出大元帅您的控制和预料。”</p>

王茂如谨慎地了头，苦笑着：“骁旌言之有理，你的心意，何尝不是我的心愿啊。”</p>

宫旗乘坐的飞机在蓝天白云之间向西穿行而去，王茂如站在地面上，久久地看着蓝天。高士滨站在他的身后，也不敢话。一直到王茂如感觉有些热了，高士滨才撑过来伞。</p>

“姐夫，家里一切都还好吧？”</p>

“都好，只是七夫人受了一儿惊吓，大家都盼着你能够回去看一眼。”高士滨道。</p>

“太忙啊。”王茂如无奈地拍了拍额头，“回总部吧。”</p>

“不回家吗？”</p>

“回什么家啊。”王茂如苦笑道，“明天就要解除戒严了，同时还要对外发布消息解释这次戒严，实在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家事，先放一边吧。”</p>

“何如飞还没有踪影吗？”</p>

“没有踪影，就像是消失了一样。”</p>

“嗯，好吧。”王茂如很是遗憾地。</p>

宫旗走后，刘哲、魏东龄等诸多军官也乘坐飞机离开赶赴各自负责军队赴任，王茂如也将他们一一送走。回到国防部之后冯尹彬向外王茂如询问是否要顺藤摸瓜继续扩大，王茂如摆手拒绝了。不仅仅因为宫旗对他的劝言，王茂如自己也不想将这次何如飞谋反案办得太大，苏俄大肃反这种排除异己的方式固然能够让他很快稳定下政权和绝对的统帅权威，但是却有可能造成整个国防军的动荡。所以他叮嘱冯尹彬和李木鱼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暂时先放人吧，国防部一切恢复正常才好。当下有很多无辜的人被释放了出来回到原岗位，这其中包括了军务总部次长徐佑前和组织司副司长罗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