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建军只管收房子,哪里会管这祖孙俩是死是活,听到四周的众人呱噪,烦都烦死了,捏着鼻子冷笑道:“都吵个卵!老太婆你是不签是吧?故意跟厂里领导唱反调,到时候房子被推了可别怪我!我把话放在这里,一个星期之内,你们家要是还不签这个,我就让你们在厂子里呆不下去!”
侯建军这么一吼,四周的街坊们听着都挺气愤的,这龟孙太蛮横了,对个老年人都这么凶狠,太嚣张了!
要不说像柳纺这样的大国企为什么会渐渐退出历史舞台,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就是因为这里太闭塞,太落后了。
数十万人被关在这么一个近乎封闭的空间里,他们只知道每天辛勤的劳作,听从领导的安排,对外界的新鲜变化一无所知,要不然就是被动接受,渐渐的变成了被时代遗弃的一群人。
像侯建军这种人,用这么粗暴的手段强行逼迫烈士家属拆迁,要是放在后世,简直就是愚蠢到家的做法,可是在九八年的柳纺,他还真有这样的底气,就是敢这么横。
侯建军的怪眼一翻,目光狠狠的扫过四周。
人群中的议论声迅速的弱化了下来,每个被他扫到的工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敢怒不敢言了。
事实上,如果真有不害怕他的,也就不会主动签署那份折迁协议了。
那份内容粗糙的拆迁协议,并没有给这些被拆迁的工人家庭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好处,大家只是怕惹麻烦而已。
而厂里的那些所谓的领导,也正是利用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条款,悄悄的蚕食着工人们的权益,将他们的血汗中饱私囊。
胖墩奶奶望着这群气势汹汹的坏蛋,浑浊的老眼默默流下了泪水。
她不敢与命运抗争,只是在心里难过,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儿子和媳妇为了抢救厂里的财产,双双葬身火场,可是这个偌大的厂子,到头来却对他们的遗孤是这般丑陋的嘴脸。
“哭个啥,又没抢你家的房子,侯哥这么大的老板,能亏待你们么?老太婆快别哭了,在合同上摁个手印,免得让我们下次还要多跑一趟。”一个侯建军身边的马仔凑上来,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拉老太太的手,朝装着印泥的铁盒里摁。
这群人看来是早有准备,今天一定要拿下胖墩他们家啊!
摆明了就是要欺负孤儿老太太,太不要脸了!四周的街坊邻居们气愤不已,可惜他们要么是已经签了合同的,要么是即将准备签合同的,自己家房子的分配权在侯建军手上,谁也说不起硬话来。
胖墩奶奶当然不肯被这人拉着摁手印,老人家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猛的朝后一缩,脚下一个没站稳,连人带马扎都翻倒在地。
侯建军见老太太倒下了,不由得皱起眉头,冷冷道:“怎么着?还想讹人?”
那个伸手的马仔也不去搀扶老人家,而是站在一旁跟着帮腔道:“老东西,倚老卖老,演,继续演!”
四周的邻居们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好几个男人阴沉着脸,捋起袖子想要上前,却被自家的婆娘死死摁住,没见侯建军带人来了么?现在逞强可是要吃大亏的!
就在所有人的气愤已经快要爆到顶点的时候,那个站在老太太面前,却不伸手相扶的小马仔,突然感觉到了头顶一暗,有什么东西从背后遮住了光线,接着就觉得四周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变了。
紧接着,没等他感到浑身发寒,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脖子。
砰!
这个倒霉的小马仔只觉得一股巨力从脖子上传来,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张贱兮兮的脸就跟水泥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众人一片哗然,人群之中更有人掩着嘴巴叫好。
是胖墩回来了!
胖墩二话不说,一记按头摁杀,势不可挡,直接把那个嘴贱的小马仔先给拍晕了。
紧接着,胖墩瞪着血红大眼,转身撞向了侯建军。
没等侯建军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那瘦小的身子已经到了半空中,只觉得天旋地转,接着身子一轻,轻飘飘的飞出去了。
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干净俐落的解决了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