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会做好的，就像曾经的你。”</p>
古尔德没有多多勉励：“在这里继续发展运作，给自己取一个绰号，让本地人记住你。让他们提及你就是你的名号，而不是什么古尔德松。”</p>
相比于大哥斯诺列瓦，其他的兄弟们似乎都是父亲古尔德缺乏关注的。</p>
斯泰因知道本名多是家族内所用，真正让人记住的则是绰号。</p>
“大哥是白狐，我就是蓝狐。依我看，兄弟们就用狐狸做绰号。”</p>
“也好。此事我会跟留里克说说。”古尔德想了想，“白底蓝纹，罗斯的旗帜。旗帜上描绘一个蓝色狐首，你就挂出这样的旗帜，象征你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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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德自诩做出来很好的安排，甚至觉得次子的想法很有建设性。自家本是默默无闻的昂克拉斯小商人，自己用大半辈子奋斗攒下家业，傍上罗斯人的大船直接飞天！自己的家族是该有一个明确名号从而延续下去，比如说“Guldrevas”金狐家族？</p>
的确，北欧雪狐是狡猾且机敏的，商人的确需要这种特质。</p>
古尔德这边操办罗斯人的全新事业形势一片大好，留里克则在古尔德岛，面对大量的货物和被运来的奴隶们闹心。</p>
货物自有仓库，但奴隶们是人！</p>
这些家伙个个骨瘦如柴，所谓“成年男子”，留里克觉得他们该是足够拿起武器的，可他们的状况，怕是耕地都能累趴下。</p>
“可恶。比约恩你阴我？你把最身体很差的人给我就可以了？我还得把他们养的身体恢复一些才能使用。”</p>
无奈归无奈，男人女人和孩子已经到了。</p>
留里克下令立即发放粮食，并在岛上立下十口大陶翁，烈火煮着燕麦，大量切碎的洋葱和黄根胡萝卜往里面扔。见得时机差不多，大把的盐乃至润滑缆绳的海豹油也扔到瓮里。</p>
空气中弥漫着异香，端着木碗的奴隶们祈求主人的恩赐。</p>
高大的木堡城墙站着都是衣着不凡的战士，留里克更是衣着华丽站在高处。</p>
木堡中的空场坐满了奴隶们，听候主人的训话，但眼色全都盯着瓮。</p>
“你们饿了吗？这些美餐都是赏给你们的。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奴隶，吃了我赏赐的饭，你们就必须永远忠诚于我。</p>
我向你们承诺两件事。第一，任何时候，听从我命令做事，你们的生命都将得到保证。第二，违抗我的命令将被杀死！”</p>
奴隶们敢有什么怨言？人群中呜呜声不断，有的人看着美餐落泪，有的一脸木然，还有的颇为高兴。</p>
他们被佣兵战士驱赶着排队，每人领上一碗熬的稀烂的咸粥，大口喝起来。</p>
什么叫做美餐？留里克觉得对于这些慢性饥饿折磨的人，碳水、盐、油脂的组合就是做好的。</p>
巨量的奴隶涌入岛屿，仅仅是做饭这件事就大大消耗精力。</p>
另有物资搬运的工作，一度让留里克觉得应该去招募一批临时工。</p>
奴隶们的精神状况有所改善，无论男女也都换了一身衣装。尤其是天气冷了，他们各自拥有一件简单裁剪的皮衣与快速缝合的皮靴。</p>
待其精神稍稍恢复，便全体投入到紧张的物资搬运中。</p>
就算他们高呼罗斯的伟大，留里克也不会再轻易被这欢呼感动。功利的角度而言，这些人全是工具，将之养得强壮健康，就是为了更好的拓荒。</p>
古尔德回到岛上，岸上的事他已经不必再操心。</p>
再有一天就是出发之日，短短十日内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古尔德自觉见证了历史进程之重大节点，他衰老的身体也振奋起来。</p>
是夜，岛上再举宴会。</p>
看着烤绵羊的盛宴，留里克的心已经飘回故乡。</p>
“事情办的怎么样？应该一切顺利。”留里克随意掰着羊肋问。</p>
“都已经办妥了。我的二儿子虽是缺乏经验，现在我给他机会，他会很好的发展产业，为罗斯办事。”</p>
“很好。我听说这些日子集市出了很多乱子，出现了盗匪和小偷，很多人被杀。”</p>
“这不算什么，倘若我们受到侵害，我的儿子可不会手软，驻守的战士也不会手软。”</p>
留里克点点头，严肃道：“驻守的人必须用整个冬季把商社建立起来。我要建设一个陆上的堡垒，让任何可能的盗匪望而却步。”</p>
“这是自然。我吩咐了，我儿子带人把杂物全部搬走后，就招募本地工匠建设一个堡垒。”</p>
“很好。预计明年会有大量物资运抵这里，我甚至担心不能全部买走。”</p>
“这……大人，你对梅拉伦人很担心？”古尔德又问。</p>
“还是谈谈你大儿子的事，斯诺列瓦还没有回来的消息？”</p>
“是的。大人，你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们在丹麦的布局。”</p>
“当然是都担心，因为！”留里克顿了顿气，眼睛望向紧闭的木门，“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是很重大是事。”</p>
“请讲。”</p>
“你先把你珍贵的酒杯放下。”须臾，留里克再言：“我！恐怕在返航途中杀了丹麦的王。”</p>
“啊！”就如留里克担心，古尔德突然躺倒。</p>
他又急忙爬起来，扶着矮桌：“这是真的？你不是带着巴尔默克人打了不列颠，你怎么还去进攻丹麦了？”</p>
“那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斗，我赢了。这件事，等你儿子回来就该真相大白。我的老朋友，依我看……把丹麦当做永远的敌人有损利益。我们当抓住机会，看看丹麦政局变化，如果新的丹麦领袖对我们北方人缺少恶意，我们罗斯就该派遣使节。再说了，依我看现在的瑞典亲自派兵再打丹麦，已经不切实际。”</p>
唯有最后一句话是最重要的。古尔德一拍大腿：“我懂了，让我大儿子去毛线。这……非常危险。”</p>
“是的，的确很危险，但丹麦人不是傻瓜。你有很多儿子，如果你的长子为罗斯而死，你的家族依旧，而我必以罗斯的名义复仇。我想一旦发现了机会，斯诺列瓦无意拒绝我的要求。”</p>
古尔德点点头，再喝一杯葡萄酒，就是这酒液不再甘甜，而是苦涩。</p>
“好吧……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古尔德坦言，“就算我们支持了比约恩做大王，梅拉伦部族现在还是一团糟。比约恩恐怕还不如卡尔的治理水平，那家伙完全是放任。”</p>
“我希望的就是这个效果。倘若真的出现奥列金第二，整个湖区的势力拧成一股缆绳，我们罗斯就不好浑水摸鱼。不要再想了，吃完饭我要泡个澡。明日全体人员物资上船，我们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