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亲来贺寿,这个面子给的不可谓不大,陆家的荣宠也不可谓不高。
只是,君心难测,楚先达对待陆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怕是在场的大部份人是心知肚明的。
特别是依附于陆家的那些将领,他们更是清楚,即使陛下亲至,也并不代表陛下当真对陆家多么的信任或者说多么的爱护。
楚先达来,是他非来不可。
因为陆家的千年门楣,也因为陆行空的身份地位。
倘若不来,那就证明西风皇氏是准备彻底的和陆家撕破脸了。
陆行空邀请楚先达坐在主位,楚先达不应,硬生生的将陆行空给按在主位,自己只是坐在旁边的客座。
楚先达坐下了,和陆家亲近的长者族老就没办法再坐了。谁敢与君王平起平坐啊?
楚先达打量着陆府大院里面的风景,轻声叹息,说道:“朕幼时没少到陆府来玩耍,对陆府大院比皇宫还要更加熟悉一些------那个时候最喜吃陆府里面的肉食,总觉得陆家的煮肉要比皇宫里面的更好吃一些。”
楚先达转身,和伺候在一旁的陆清明说话:“清明,我记得你书房的字还是我题的吧?”
陆清明躬身行礼,笑着说道:“正是。臣书房的牌匾更是陛下亲笔题写。”
“清明,你我是儿时玩伴,何须如此多礼?淡然一些,就当是闲话家长。我来是要和你们共贺国尉寿诞的,你们这般拘谨,倒让朕觉得好生没趣了。”楚先达摆了摆手,示意陆清明自然随意一些。
陆清明直起腰背,笑着说道:“陛下厚爱,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不敢失了礼数。”
“今日没有君臣,只有长辈和兄弟。”楚先达倒是极懂得收揽人心,笑着说道:“所有人都无须拘礼。千年军府世家,自然要有热血豪迈的气息。今日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当为国尉大人贺。”
“谢陛下。”陆行空一脸感激的说道。
楚先达扫视厅内众人,出声说道:“陆家什么都好,就是子嗣少了一些。清明一代单传,到了天语这边又只有一个男妹。这可怎么给陆家开枝散叶啊?这可不妥,要多生一些才是。儿孙满堂,也是一种福份。国尉大人,你说是不是?”
陆清明面露尴尬之色,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怒气。
陆行空却是不动声色,像是没有听出楚先达话里的深意,呵呵笑着说道:“陛下所言甚是,我也和清明说,多生几个才是。无论男娃女娃,多生几个,多一些子女环绕膝下,老了方可享受这天伦之乐。你看我只有清明这一个儿子,终究还是觉得冷落了一些。”
楚先达看着陆清明,说道:“清明,国尉大人的话你也听到了,还需努力才是。”
“是,陛下。”陆清明沉声应道,满是憋屈之感。心想,我有几个儿子女儿,关你皇帝什么事?你说这种话,是欺人陆家人丁单薄吗?
或许,话里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威胁我陆家顺从听话一些,不然就断子绝孙?
此人过来,不怀好意。
“陆家世代从军,为我西风帝国镇守边疆------人们常言,陆氏不倒,国土不失。足见陆家对我西风帝国之重要。”
陆行空表情凝重,赶紧说道:“实是一些无聊人士的闲言碎语而已。陆家是西风的陆家,也是陛下的陆家。陛下待陆家恩宠深厚,如同国士。陆家也只能以国士之礼以报之,鞠躬尽粹,百死不辞。”
“朕明白,朕明白。”楚先达拍着陆行空的手背,笑着说道:“陆家是西风的陆家,也是朕的陆家。国尉大人更是托孤重臣,对西风,对朕都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陆家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失去了多少大好男儿的性命-------朕都记在心里,定不会让忠诚之士感到寒心的。”
“谢陛下。”陆行空只得再谢。
“时间如白驹过隙,溜得飞快。一眨眼间,国尉大人既然就已经六十了-----直到现在还让国尉大人鞍前马后为国效力,朕心甚是愧疚-------”
陆行空躬身行礼,说道:“臣尚能持枪,尚能披甲,尚能为国杀敌。只要帝国需要,陛下需要,臣自当再上战场,为君冲锋------”
“呵呵--------”楚先达的嘴角咧了咧,显然,这个话题大家聊的不是太愉快。
楚先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是百般不快。
今天是大寿之日,这位陛下却当众想要讨回兵权,一脚将自己踢开------这不是欺人太甚吗?
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楚先达的脸上又重新凝满了笑意,说道:“前几日天都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少年人竟然硬拼西风剑神木浴白而不败-------那位少年可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