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妥么,殿下?”
“不知道,走到这里就突然生出一种兴奋感——好像大战之前的激动。”
费尔特斯亚喃喃说道,不由自主的伸手从背上摘下那口黑色大剑,十二圣兵器中最强的三神器之一,吸血魔剑缪尔拜斯廷。
“这里已经是特里科境内,莫非又有敌军埋伏?”
旁边的军官谨慎猜测道,然而这句话却让费尔特斯亚仰天大笑:
“埋伏?……哈哈!他们还敢伏击我么!”
费尔特斯亚的性格毕竟粗豪,粗粗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什么惹眼的东西,便招呼士卒离去了。
看他们走得远了,林中那老头儿才放松了一口气,回头对那年轻人笑道:
“看来他并不知道我们要来……呵呵,幸好如此,否则真打起来,他的吸血魔剑还是挺难对付的呢。”
年轻人并不答话,只是冷冷一笑,伸手将腰间长剑拔出半截,剑身立即闪烁出耀眼光芒——那是大陆最强圣剑,兰特贝尔克所特有的光芒。
同一时刻,卡奥斯的帝都,天舞之城。
这座帝国首都乃是因山而建,整座城市就建立在大平原一座高耸的山峰之上,山脚下一圈护城墙也都是巧妙建立在峭壁之上,城墙的高度加上山体本身高度——天舞之城的护城壁远远超出大陆上任何一座平地城市,就连索菲亚王都圣佛朗西斯城扩建以后的护城墙,也无法与天舞之城相比。
城市本身沿山体逐渐向上延伸,最顶端即为帝国皇宫,站在皇宫后花园最高的观日台上凭栏眺望,整座城市,乃至于城外数百里都可一览无余。观者置身于此,恍如邀天共舞——故此整座城市命名为“天舞”。
不过,虽然城市命名为“天舞”,城中却还是有深入地下的黑暗部分——天舞之城地下牢房的深度几乎和城市高度一样,地牢共有十二层,但那仅仅是个不准确的描述——因为地牢是绕着一个坑洞逐渐蜿蜒向下盘旋,层与层之间并没有明显分界,牢房就是在盘旋走道壁侧的一间间石室。
至于那坑洞本身,则深不见底,从来没有人知道那坑洞究竟有多深,牢中若有了死人,往往就直接把尸体抛下去,可几百年来那坑洞还是一点都不见底,甚至连腐尸的气味都飘不上来——民间有传言说那坑洞就是地狱的入口,于是人们将这个洞称之为“暗黑之渊”,久而久之,这也成为整个地下牢房的代名。
大多数犯人都被关在最上面三层——因为就连卫兵也不愿意太深入地下,把犯人关那么深,每天送饭跑上跑下的可是一件麻烦事。不过,由于卫兵是层层设卡,关得越深,防守自然越严密——所以重犯人往往就关在下面,通常是六到八层的牢房里。
再下面的牢房里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一旦被关了人,就说明那是无可饶恕的大罪,往往就是在这儿等死的了——事实也是如此,被关进这地牢九层以下的人,基本上就没有活着出去的了。有时候卫兵甚至懒得处理尸体——地牢十层以下的所有牢房,每一间里面都至少有一具白骨骷髅……甚至还不止一具。
不过此时,正有两名卫兵气哼哼的走向地牢的最深一层——第十二层的牢房,两人一人手中拎着一桶牢饭,吃力的绕圈子转下去。
“真见鬼,十二层的地牢什么时候那么吃香了,现在已经关了两个人了吧?”
“没办法,前一个是莫拉法尔大人要求的,最近这个又是巴格纳德大人亲自要求——为什么一做到副团长就喜欢把人往最底下关?”
守卫地牢的部队也是隶属于黑龙圣修士团麾下,对于前后两任副军团长的要求只能遵从。这样一来守卫每天送饭自然大为麻烦,不过……守卫自有守卫的办法。
两名守卫一路抱怨着下到了牢房最底层,冲着其中一扇铁栅栏牢门狠揣一脚:
“起来!臭小子,你倒舒服——跑这儿睡觉来啦!”
铁门那头,一间窄小黑暗的牢房内,一个全身黑衣的小矮个子被从睡梦中惊醒,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想要爬起来,但刚刚站起却又摔倒——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腿部受伤,只得勉强爬到牢门前。
“干什么呀……送饭的?”
“便宜你,小子——居然要咱们来伺候你这个索菲亚的奸细!”
那卫兵骂骂咧咧的,将盛饭木桶丢在门口,小个子囚犯探头看了看。
“这么多啊——我可吃不了。”
那卫兵冷笑一声:
“吃不了吗——这是你今后十天的食物。”
“什么……十天?!”
小个子囚犯这下子紧张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里这么热,又不通风,十天功夫这些食物早就坏啦!”
“谁跟你开玩笑——饿死你最好,还省得咱们再费功夫!”
那两名卫兵斥骂着,将另一桶牢饭扔在旁边一间牢房前,随后就扬长而去。
小个子囚徒气呼呼地咒骂了两句,但还是伸出手去抓起桶中食物往嘴里塞——趁着食物没有腐坏以前,尽量多吃一点,这样才有可能养好腿上的伤,然后才有生还的希望……那小个儿考虑问题还是很实际的。
这时候他听到旁边牢房门口也传来咀嚼声,看来隔壁也有人和他抱持相同的想法。
小个子囚犯敲了敲牢房墙壁——和隔壁相邻的那一面。
“喂,是邻居么?”
隔壁的咀嚼声音停止了,过了片刻,墙壁上也响起了敲击声。很轻,但是很急促。
小个子兴奋的又敲敲墙,喊道: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吉姆,是索菲亚人——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等了一阵子,隔壁并没有传来回答声,但敲击墙壁的声音却更急促。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方便说吗?”
吉姆又喊道,隔壁似乎传来有声音,淡淡的,象是有人在低声哭泣……但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甚至,连敲墙的声音都停止了。
吉姆颇有些奇怪,但他也并不是那种好奇心特别强烈的人。对方不回答他也就不追问,自顾自吃饱了肚子,吉姆打算继续睡觉——尽快养好伤才是正经。
不过,迷迷糊糊中,吉姆总感到隔壁墙壁上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似乎有老鼠在墙上打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