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摇摇头笑道:最后在宣武门驻军哗变的时候,王体乾站在了朝廷这边,可见他并不是存心想和我作对,就算他曾经和福王有联络,也可能是为了留条后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况且,如果稍有疑心,就要对付不够忠心的人,此等作为非上位者所为,我没那么小的度量。
但是有些话张问是不会说出来的:就算不把王体乾置之死地,起码也要在宫中培植新的势力,与王体乾平衡,不然他在内廷的权力就太大了。
窗外光线明亮,还是白天,张问不想白天在床上躺太久了,他便起身穿好衣服,回头对余琴心说道:你受了伤,先休息一下,等会玄月会把你送到府上。
大人余琴心高兴地唤了一声。
张问笑道:以后别叫大人了,叫相公吧。我张问对自己的女人,并不会薄情寡义。
相公!余琴心甜甜地叫了一声。
张问说罢便走出门。玄月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便出来见礼,一见到张问,玄月就闻到了一股女人身上的香味,顿时就明白张问刚才干了什么
张问对玄月交代了一阵,便准备回府。
刚走进张府的外院,张问就听见有女人苦苦的哀求声:夫人,您饶了他一回吧,奴婢什么也没拿、什么也没做,奴婢就是看他可怜,给他的都是奴婢的例钱啊
这时又传来张盈的声音:你不要说了,这样的人我一定要让他长点记性!
张问听到张盈的声音,便循着说话声走进了一间倒罩房,只见房里的正上方坐着张盈,旁边站着绣姑,两边垂手低头站着许多丫鬟奴仆,中间跪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众人看见张问进来,都急忙躬身道:奴婢见过东家。
张问道:盈儿,生了什么事?
因为在众多的奴婢面前,张盈也得讲究夫妻常纲,她忍住怒气,站了起来给张问作了一个万福,然后指着那个女的道:她是咱们府上的奴婢罗氏,旁边那人是她的前夫。罗氏已经被前夫休了,签了卖身契在府上为奴,但是她居然和前夫私会,还给钱财!
跪着那丫鬟罗氏见了张问,脸上一喜,如同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挪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张问的腿,哭道:东家,您再帮奴婢一次吧!奴婢是被人陷害的!
张问听见再字,有点纳闷道:你是
罗氏哭道:在通州府大堂,奴婢快要被冤枉定罪了,是东家救了奴婢呀。
哦!我想起来了。张问恍然道。这个罗氏就是上次张问到通州散心,在府衙里遇到的。当时她因为被同村的流氓强暴,案子闹到了府衙,不料公婆和丈夫反而认为她招蜂引蝶不守妇道,罗氏差点被杖刑枷示。张问认为她冤枉,这才救了下来带回家里做丫鬟。
张问还对她有点印象,是因为绣姑的二哥袁大勇当时好像还看上了这奴婢
张问想罢便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给我说说。
罗氏说道:通州遭了建虏劫掠,村里被抢个精光,前夫无法过冬,就到京师乞食。当时他都快饿死了,奴婢念着以往的夫妻恩情,就把存下来的月钱悄悄给了他,不料平日里和奴婢不和的人竟然惊动了夫人。夫人要打断他的腿,东家您劝劝夫人,饶了他一回吧!奴婢只帮他一次,以后就再无瓜葛
这时张盈道:战后朝廷开了太仓,在京师内外广设粥棚,还有许多书香门善施粮食,是我亲眼所见,哪里有饿死的人?分明就是她的前夫贪婪无度!罗氏,他都不顾夫妻情分,把你休了,你岂能如此犯贱,给我张家丢脸?今天我给你出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