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木楼隐于桃树林之间,从石径过去,路上有许多花瓣,不过不是树上落的,是人工撒的,散着花香,树上的桃花还是小小的花骨朵。张问走到楼前,只见沈碧瑶已经等在那里了,只见她穿着一身浅色的襦裙,八幅长裙的裙边上绣着花纹,裙身随风轻轻荡漾,让她的身形看起来轻盈柔美,一张南方女子特有的秀气瓜子脸,细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偏偏这样极美的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愁绪,就像天生就有的一般。
张问见过的女人中,沈碧瑶是外貌最漂亮的女人,甚至说她长得倾国倾城,是绝世佳人也一点不夸张。张问见过非常漂亮的女人:一个是皇宫里被客氏拖下水的杨选侍,张问见到她时也是有惊艳的感觉,但是仍然比不上沈碧瑶;一个是韩阿妹,被奉为圣姑,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还是比不上沈碧瑶;还有那个在西湖棋馆里见到的妖艳绝色风尘姑娘,当然张问不愿意拿她和沈碧瑶比,这完全是种亵渎。
沈碧瑶是一个仙女,凡间再也别想遇到这样的女人。
她的整个面庞细致清丽,说不出的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的身材流线非常流畅,堪称自然的完美,真是多一分则甚、少一分则欠。张问从来没有在屋子外面看过沈碧瑶,她好像从来都在房间里呆着,不会出门一步,此时她却意外地迎到了门口,这中间的关系转变很微妙。以前张问都是叫她沈小姐,因为沈碧瑶从来没承认自己是张问的女人,甚至唯一一次和张问上?床,是因为她想要有个孩子,然后就强迫了张问。
沈碧瑶毕竟是个女人,当她有了张问的孩子后,态度就在无声中改变了,张问从她迎到门口这点就感觉出来。
兴许沈碧瑶是爱张问的,但是她却有极奇怪的心理,甚至畸形,那次她毫无征兆地把张问绑到床上,理由就是要有个孩子。她说看见男人就厌恶,只有张问看着没那么厌恶,然后就强迫张问给她一个孩子……但是当她产难的时候,却问张问,有没有爱过她。
张问也顾不上去猜测她的心理、顾不上去回忆此间的过程,反正现在有个女儿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张问就认定了沈碧瑶是他的女人,一家人。
那个孩子正抱在一个奶娘的怀里,站在沈碧瑶的身后。
沈碧瑶等张问走到面前,便轻轻弯了一下腿,用纯净清脆的声音说道:“妾身见过相公,相公从温州远道归来,妾身理应到庄门迎接,却未成行,绝非故意怠慢相公,而是妾身确实不习惯露面人前,请相公责罚。”
沈碧瑶和张问虽然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但是确实很少见面,她说起话来让张问总觉得有些疏远一般。张问摇摇头道:“碧瑶既然称我为相公,就别这么说话了。来,把翠丫抱过来让我抱抱。”
奶娘把翠丫抱过来时,张问见女儿的眼睛如潭水一般清澈乌黑,皮肤好得不得了,顿时迫不及待地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小鼻子,笑道:“快叫爹,叫爹……”
翠丫在被张问一逗,咯咯笑了起来,张问更加高兴。
沈碧瑶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翠丫还不到一岁,怎么就会说话了?”
“和你娘长一个模样,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姑娘。”张问哈哈笑道,“哈,碧瑶你看她这眼睛鼻子,真像我啊。对了,你是我的孩儿,当然像老子了!”
沈碧瑶眉间的忧郁更甚,她小声说道:“左臂治不好了,看过许多郎中,都说以后她的左胳膊只能这么长……”
张问心里一痛,见沈碧瑶的愁绪更浓,想起她也有缺陷,这母女俩真是惹人可怜。沈碧瑶这么个仙女般的人物,却遭遇了非常可怕的事,她的乳?尖被李氏七妹给生生割了!虽然张问已经让李七妹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为她报了仇,但是依然无法弥补沈碧瑶的身心创伤。
虽然张问已经让李七妹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为她报了仇,但是依然无法弥补沈碧瑶的身心创伤。
这个世界毕竟是尘世,所谓完美只是表面,总是有仇恨、恶毒。
翠丫又触动了沈碧瑶的心,让她脸上笼罩了愁云,张问不能跟着一张愁脸,他在翠丫的脸蛋上亲一口,笑道:“没事,翠丫有老子这个爹,照样是全天下上上品的孩儿。对了,我给翠丫取了个大名,叫张瑾初,碧瑶觉得怎么样?”
这沈碧瑶心态难以理喻,当初还说生个孩子跟着她姓沈,张问这时还真怕沈碧瑶要孩子姓沈,那老子这个爹的脸往哪搁?
“张瑾初……这个名字真不错,以后咱们翠丫就叫相公取的名儿,张瑾初。”沈碧瑶浅浅地笑道,让张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沈碧瑶是真接受了张问是她的男人。
张问轻轻捏了捏翠丫的脸蛋,说道:“这个瑾字,和你娘一样,带个玉,瑕不掩瑜,她照样是块美玉。”
沈碧瑶听罢幽幽看了一眼张问,目光多了一些情意,“相公风尘仆仆,妾身已为相公准备了热水,相公先沐浴更衣,妾身还备了一桌酒菜,一会陪相公小酌几杯,以消之劳。”
张问笑道:“好,到了这梅家坞,我真是到家的感觉了,京师青石胡同的家,反而都不想了,哈哈。”
沐浴的大木桶里,居然撒着花瓣,张问不太习惯弄些花瓣在里面,搞得自己身上有花香,有失男人风范,但他也不是很讲究生活细节的人,也不想换水搞些麻烦事,便凑合着洗了。几个白衣女子低着头为张问擦背,有的抱着干净衣服侍立在旁边。这个张问倒是习惯了,他的官当大之后,就更习惯许多奴婢侍候生活了。
上位者的生活,还是比较安逸的。
泡在热水里,身上身上软绵绵的很舒服,泡澡确实可以舒缓疲惫。张问洗完,便从木桶跨了出来,等着奴婢们给他擦身体,穿衣服。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干净得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奴婢一个个也长得白净、穿得整洁,就像不在凡间一般,张问的心境也随之平静,下面的活儿居然没有反应。
那些奴婢显然没有服侍过男人,沈碧瑶这内宅里,根本不可能有男人进来得了。她们涨红着脸,轻轻地为张问擦去身上的水珠,却不敢去碰张问那玩意。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年龄大些的女子冷冷道:“你们不会服侍人么?”
那两个奴婢急忙跪倒在地,怯生生地拿着白毛巾去擦张问那玩意,张问被这么一碰,迅充?血胀?大,奴婢们咬着银牙,硬着头皮小心地为张问擦干。
就在这时,张问听见沈碧瑶的声音道:“妾身估摸着相公的身材叫人做了大小几套衣服,相公试试,不合身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