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听罢笑道:“张大人编故事有一手嘛。”
刘铤也说道:“格老子以为读了两天书,就把老子当猴子耍?跟你说,激将法在老子面前啥子用都没得。”
张问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格老子的,老子今晚是白跑一趟?当下又道:“你们不是不是去布政司催军饷吗,你帮我剿匪,我有关系,一定能帮你们催到粮款。”
秦良玉听罢看向张问,也信了几分,毕竟张问是浙江的文官,没点路子是不可能的。却不料刘铤一下就把话接过来,说道:“老子最烦就是走后门的,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后边凉快去,格老子这世道就是被你们这帮搞关系的整得乌烟瘴气,在川军里,谁敢走后门?朝廷叫咱们是去打仗,不给吃的,打个锤子,老子一边钓鱼一边回四川去。”
张问冷笑道:“您要真这么干,就是抗旨。还有,这是浙江布政司管的地儿,不是川军。”
秦良玉沉声道:“刘将军,出门在外,把你那牛脾气收起少吃亏,张大人说的有道理。你忘了?刚出四川就得罪了杨镐的亲戚,你不明白?杨镐极可能出任辽东经略,以后你还得小心点,牛气不当饭吃。”
张问道:“还是秦将军识大局,要不秦将军帮忙带兵也行,我也听过您的大名,也差不了。”
秦良玉看了一眼气乎乎的刘铤,对张问道:“让咱们再商量商量,毕竟明天一早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张问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罐子,抱起就咕噜噜猛灌,以为老子不会喝酒?秦良玉一把便夺了过去,张问只得揖道:“告辞。”
第二天一大早,张问便召集快手,并孙千总的百余官兵,开拔出城。孙千总手下那些兵,张问是见识了,全是散漫惯了的烂泥,不顶用,便命他们堵后路,伏击逃窜的盐匪。张问自带衙役快手来到昨天那空地上与匪众对阵。
张问坐在马上,扬着手里的银票,“斩或活捉一人,赏银十两,斩获贼赏银五百两,打完立刻兑现。丑话说在前头,谁敢跑,别怪老子刀下无情,还有,老子是从五品朝廷命官,按军法,老子死了,你们都得抵罪……侍剑,你专门盯着,谁要是跑,一剑给我捅了”
稻田边上,刘铤一行人已出城,路经此地,正立马观看。秦良玉见状对刘铤道:“刘将军,一帮匪众而已,不如咱们去帮帮他。”
“不,我就是很想看看,这唱花旦的怎么整。秦将军莫不是没见过比他俊俏的,心疼起来了?”刘铤笑道,自然遭来秦良玉一阵痛骂。刘铤想了想又道:“等会儿我再上,这小子挺能喝,死了可惜了。”
张问拔出佩剑,挥了挥,正欲带人冲杀,突然听到一声疾呼:“相公……相公……”回头看时,见是老婆张盈正骑着一匹马飞快地奔过来。
张问没好气地喊道:“我正要打仗,娘子不在家抱孩子来凑什么热闹?”众人一阵大笑。
张盈策马奔到张问面前,急道:“镍司衙门的事,你上去冒什么险,赶快撤了,让他们自个办去!”
“我就是不信,我大明没人了,对付不了这帮匪众,我是朝廷命官,百姓的事,就是我的事!”张问骂骂咧咧地说道,又想着自己不会武功,对面都是亡命之徒,还是小命要紧,自己的老婆可是高手,便说道,“本官现在任命你为亲兵,保护我,看看你相公是怎么杀敌的。想当初,我在上虞做知县,手提三尺青峰,虎躯一震,万余乱贼吓得屁股尿流……”
众衙役一听也不知道张问是不是在吹牛,不过听着挺带劲。张问一马当先,可不像那专职军人孙千户一般躲在后面,也不再理心急的娘子,手提长剑指向前面,大吼道:“给我杀!”便拍马冲了上去,马队急忙护住张问左右翼,众衙役跟在后面吆喝着就冲了上去,后面有个拿着剑的人侍剑虎视眈眈,谁也不想第一个去试是不是真会被杀。
张盈见状一急,从自己的马上一跃,跳到张问马上,将他抱在怀里护住。张问涨红了脸大吼:“放开我!”
稻田边上的刘铤见状哈哈大笑,回头道:“格老子的,阴盛阳衰!唱花旦的还真敢冲。来人,把老子的刀抬过来!”
只见两个军士嘿哟嘿哟地抬着一柄乌黑镔铁大刀上来,那柄刀,起码是一两百斤!刘铤有个外号,正是“刘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