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康抬头,淡淡地扫了他眼。庞少将军顿时货得辄,仿佛是浸在冰窟之中一般,正自收摄心神,忽然听到脚下骏马喘律律悲嘶一声,前蹄一软,竟是突然跪了下来!
庞少将军坐不稳马鞍,一个跟头栽了下来,幸好他伸手敏捷,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站在了地上。心中暗惊,震撼不已。
他胯下这匹骏马,可不是普通品种,在战场上厮杀,生死也见得多了。从来没有害怕过,居然对面这家伙一个眼神,就能惊得它跪倒?
这人不简单!
庞少将军并非像方定国一样的草包。他可不相信,有这份本事的人。会来做个无用的奸细,一要是不归海的行细都有这个实力,那这场仗早就可以不用打了。
“你是何人?”
他口气放软平来,虽然冯子康刚刚让他丢了一个面子,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冯子康微微一笑,对这今年轻人的表现还甚为满意,他没有回答庞少将军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姓庞?是庞太师的什么人?”
“在下庞飞,太师正是家父
听冯子康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庞飞更是陪上了小心,谨慎对答,不敢有误。
他可是听父亲经常讲,修行界中。不可以貌取人,许多貌不惊人的童子,往往有着极高的辈分和修为。
宁愿低调些,错认了几个高手;顶多不过丢些面子,要走向方定国这样,以为别人是软蛋,那可就要丢了性命。
冯子康点了点头,“那就正好。烦请少将军带路,我要面见庞太师…六
庞飞尚未来得及答应,就听旁边方成梁冷哼一声,意甚怨毒,“你这奸细!庞太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少将军,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赶紧将他擒下,刑讯之下,便知来历!”
他看庞飞和冯子康攀谈起来。心中就如猫抓一般,恨不得将冯子康一口吞了。
庞飞却没有理他,向冯子康拱手道:“不知先生来历,还请告知,我好去禀明家父。”
他这态度。分明已经是不信方成梁父子所言,方成梁面色一变,望向庞飞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阴狠之意。
冯子康点了点头,“这也是应该,那就麻烦你去跟庞太师通传一声,我是龙虎山兵家小竹林一脉弟子冯子康,这次奉师命而来,就是要接管统兵之权的
“什么?”
这回不仅是庞飞少将军,就连恨意充盈的方成梁,也不由得失声惊叫。
“不”不可能!”方成梁高声怒吼,“少将军,这是奸细骗人。你快找人拿下他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冯子康淡淡一下,从储物囊中掏出掌门人袁不焕所给的兵符,递给了庞飞。
庞飞一看之下,果然是调动天下军马的玄玉兵符,这东西伪造不的。落在不当人手中更会化为备粉。哪里还有什么怀疑,当下就半跪于地。躬身行礼。
“原来是冯师兄,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看守城门的兵丁一片哗然,就连军令谨严的黑甲骑军,也不禁悚然动容。
庞飞年纪虽轻,但是跟随父亲庞太师已久,掌管黑甲骑军,几乎是菲州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如今竟屈膝向这少年下跪那这少年所说,岂不是真?
奸细之事,自然不用再问,庞飞殷勤相引,将冯子康请入城门。
方成梁整个人都傻了,他抱着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这时候却没人来理他,守门兵丁也默默走回自己岗位,噤若寒蝉。
尤其是那个腮帮子被打肿的小头目。想到今日之事,自己也有份,又恨又怕,啪地打了自己一记嘴巴。
“叫你不带眼识人!”
※
庞飞带着冯子康来到庞太师行辕之处,早有人通报其中,庞太师不敢怠慢,亲自率众迎了出来。
“冯师侄可总算来了,真是盼死我们了!”
庞太师拱手作揖,甚是客气。他此刻须已然全白,身高九尺,面色沉稳。寡言少语,颇有威严。冯子康到此,他热情相迎。这已经是做到了极致。
“不敢当,久闻庞师叔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冯子康总算也学了几句客套话,不过这庞太师虽未凝丹,但筑基已久。修为深湛,倒也值得他这么一捧。
庞太师父子对冯子康甚是客气。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足够的修养,一见兵家派来之人,是这么一个小娃娃。而且修为低微,似乎还没有筑基。这些旁门中人,难免就会有人蠢蠢欲动,庞太师见他们耕情不屑,眉头微皱,却也没有挑明。
冯子康看在眼里,心中冷哂,也不在意。
他初到赣州,庞太师父子晚上设宴招待,宴会过后,就送他先回客房休息。
“公子,我看这营中好多人。可都未必服你啊?”
鬼王涂老奸巨猾,虽然不谙军阵。但是人心却是看得通透明白。
如今庞太师身边,那些凡人将官还好,但是也有不少三山五岳奇人,他们虽然慑于兵家的名头,未有当面挑衅,但是骨子里,还是没有把冯子康这个少年将军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