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遍耀天地,将二人护在中心。而强招之下,双方斗了个不分胜负。
一方存着必杀之心,一方眉目凛然间,抱死志以突围。
如此,又招来复往,数十招以过。漫漫法光之下,根本瞧不起打斗中的内情如何。
唯见金光,隐隐有溃散的迹象。
那立定北方的之人,持剑皱眉,目光紧锁战圈。
大有随时加入战局之势,但他还有些许不放心。
遂侧首望司祭元君道:“元君,我们不出手吗?万一,这两人逃了怎么办?”
司祭元君握戟冷哼:“跑不了,缠斗的愈久,愈是消耗修为。
纵他黎波通天,也禁不住此等轮番耗损。”
“原是如此,还是元君高见。”那人赞佩的叹道,遂屏息敛神,专注战局之上。
而局内,黎波越战越心焦。
此二人皆不是泛泛之辈,况外围还有司祭元君等观战,只待自己稍一力疲,则立马换人战。
如此反复,他便是仙也禁不得这般磨。
衡量再三,亦只剩豁命一途。喷了口浊息,不顾仙元耗损,欲强提修为破局。
二人见状大喜,直呼可算把你逼到极限了。
一人道:“小心,这厮是要狗急跳墙。”
另一人道:“无妨,外有元君等,今天他是头虎都得趴下,更别说是条狗。”
若不是妖星为虐,勾连魔族为祸,这天下,这苍生,何至于如此民不聊生?
天不宁,地不安,盖因此孽障未除。
黎波气得不轻,事到如今,这群人怎就看不清现实,分不出好坏?
愣是把青丘那头母狐狸当个救世的宝,要他看,这祸事指不定都是她倒腾出来的。
可他人微言轻,又无实证,说出来三族一宫谁会信?
厉声道:“你们,该死。”
说罢,剑引婆娑动风雷,惹得雨落天关多少树木被劈生焦灰。
那来不及奔走逃窜的野兽,亦毫无例外的丧生其中。
然黎波纵有神勇,可二人以非弱者。虽力博,无奈气已空。
一击不敌,强大的冲击使得他脚步狂颠,后腿了数丈才停下。
长剑铿锵插入地面,却是再也站立不住。半跪在地上,汩汩朱红,从他的鼻孔嘴巴一起喷涌而出。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松开背后的龙三。
那是他的妹子,松不得……
“噗……咳咳……咳”
忽然,背后似有动静。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明是脏腑痛的翻江倒海,硬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哥……你不该来的……”
极细极低的声音,却对背负她的人而言,宛若天籁。
瞬间,黎波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丫丫……丫头,说什么傻话,哪有哥哥不救妹子的?”
龙三费力的撑开一线眼帘,视线所及迷迷蒙蒙,隐隐绰绰可以辨认出黎波握着一柄剑。
剑,是他的坚持,也是她的痛。
活着,真的好累。
可是,如今她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也有,无法死的阻碍。
既然天不让她死,那她不为自己争,也得为了爱她的人争。
“大哥,你把……剑……拿给我看下好吗?”
耳听微弱的呢喃,黎波的心咯噔咯噔往下沉。握剑的手,猛地攥紧:“你要它做甚?”
“别……别紧张,我不会……做傻事……信……信我。”心知黎波担心的是什么,不觉牵强的扯动嘴角。
如今的她,生不得生,死不得死。便是了结,亦不亚于痴梦。
“这……”
黎波侧首,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直至摔的粉碎。
他不知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大哥……”
“哎呀,好啦,大哥信你便是。”他哪儿禁得住龙三这般哀求。
握着剑柄欲递给她,忽的他又顿住,道:“丑话说前头,你要做傻事,哥也只有陪你了。”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哥也护着你。
“好。”闻言,龙三不觉湿了眼眶。
抬手颤颤巍巍的向前一身,常人极为简单之举,却是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黎波以为是想看剑,遂将剑柄递向龙三。殊不知,龙三的手猛地往下一沉,用力的握住剑身。
霎时,殷红似涓涓细流蜿蜒流淌,再没入尘土。
“丫头?”
然而,不等他将惊诧问出来,龙三已将干扁皱巴的手递到他唇边。
惊得他险些咬着自己,头不觉往后一仰:“干、干……干嘛?”
龙三抬着哆哆嗦嗦的再度递到他唇边,待那非人的痛楚缓过一阵后,才道:“喝了它,别问为什么……我……我……”
愈说声愈弱,愈拖她的气息愈薄。
顿时,吓得黎波二话不说将她手心的殷红吞入腹中。
甫入喉,即察觉到了其精妙之处。而背上的人,再也撑不住,又陷入了昏迷中。
黎波来不及多想,即运仙元将血能层层引导,遍行周身。
再说那两人,眼见对手跪地呕红,料定其已是到了末路。又见龙三一副垂死的样子,同僚一场,索性给两人一个话别的机会。
不料,黎波在吞了龙三之血后,竟是气息暴涨。
顿时,失声惊呼:“不妙,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