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蝣即从坐起,慌忙磕头谢恩道:“多谢父王垂怜。”
语罢,很是实诚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见青紫一片。
“起来吧,好好坐下。”看了一眼赤蝣,狐主满意的扬起嘴角。
再看向赤冯等人:“如何?可对你们大哥的话有异议?”
赤冯面色倏紧,腆着脸道:“父王说笑了,儿臣冯自是对大哥信服无疑。
只是难得与大哥同殿而坐,不免想与大哥玩闹一番。
还请父王勿怪,大哥勿怪。”
然后又看向老三赤洵和老五赤瞿:“三弟五弟,你们说是不是?”
二人素日以赤冯马首是瞻,见他如此说了,哪有不从之理。
忙点头道:“是啊是啊,二哥说的对,还请父王大哥勿怪。”
狐主闻言,眼底闪着微不可察的寒光,脸上依旧一派和蔼。
唯有赤蝣,似是看不透这暗潮汹涌,浑不知倾天危机已临身。
兀自呵呵憨笑,团着酒杯:“不怪不怪,我们是兄弟嘛。”
“既然你们兄弟同心没有隔阂,这看也看了,安也请了。
为父刚从天宫回来,也乏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说着,起身欲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待至第五步,赤冯终于忍不住。
急忙唤住狐主:“父王且慢。”
狐主抖了抖袍袖,定住身形看着赤冯:“还有何事?”
赤冯击掌,旋即赤洵赤瞿皆从座起,手持玉盒上前。
“回禀父王,这是儿臣等近日寻来的宝贝,想呈献给父
王。”
“哦?你去拿来。”狐主指着侍女,让她去取。
却闻赤冯笑道:“父王,此宝特殊,还需您亲自一观。”
倏然,气氛骤凝,凝的一殿肃杀冷氛。
狐主顿了一下,缓缓踱步而下台阶,行至赤洵赤瞿跟前,看着几人越发慈爱。
打趣挑眉道:“什么好宝物,值得你们兄弟如此神神秘秘?”
赤洵捧着玉盒,上前一步道:“父王打开玉盒一观便知。”
“好,为父且看看你们弄的什么名堂?”一语落定,狐主低垂眼睑。在几人各自不同的心声中,缓缓的将手伸向玉盒。
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盯着狐主按在玉盒的手,一眨不敢眨,唯恐漏了什么。
玉盒打开,宝光盈盈,乃是一座通体碧翠,水头十足的雕件儿。
观其样貌,竟是缩小版柳覆金堤。难得多一笔则损,少一刀则神韵不足。如此雕功,堪称鬼斧神造。
“父王,可还满意二弟所呈的宝物?”赤冯拱手询问。
狐主盖上玉盒,满意的点头道:“不错,难得你们能寻到此物。倒是叫为父更好奇,剩下的玉盒有什么惊喜?”
一眼慈光射向赤冯,似能穿透其的灵魂。
赤冯身体瞬间僵直,有那么几息的时间竟是无法动弹。
稍顷,勉强持定心神,温语道:“定不会让父王失望。”
旋即,递了一个眼神给赤瞿。
赤瞿会意,微颤着双手捧着玉盒道:“父……父王,请看。”
狐主打量着玉盒,似有意若无意的问道:“瞿儿,何故紧张?”
“没没有,儿臣只是难得与父王这般亲近,是以有些失态了。”赤瞿陡然拔高声音,僵挺着腰身,却是不敢与狐主直视。
“很好。”狐主淡淡的说了一句,抬手拨开了玉盒。
然而,盒中什么都没有。
睇着赤冯,盖上玉盒,森然道:“果真没让为父失望,好一出“惊喜”。”
“父王满意便好。”说罢,赤冯弯腰向狐主一拜。
下一刻,却是掌心抽出利刃。电光火石间,白刃饮血插入狐主心口。
登时,颤抖的指着赤冯,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不待其开口指证,赤冯抽出白刃再补一掌,了断狐主生息。
一旁的赤蝣,早已看的目瞪口呆,紧抓殿内垂下的帘幔才没有窝囊的跌倒。
哆哆嗦嗦道:“二弟,你你……们……”
赤冯抬袖抹去白刃红血,阴森森的勾起唇角:“大哥,你说小弟我该如何对你呢?
是你死?还是,奉我为王。嗯?”
赤蝣看了一下倒地的狐主,深吸口气咬牙道:“你杀了我吧,四妹不会放过你的。”
“呵,赤蝣,你真是个蠢货。就跟你娘一样的蠢,蠢的可怜。
我既然做了,又岂会给你们回手之机?”
瞥向赤洵赤瞿:“动手。”
兄弟二人一对眼,心一狠同时逼命赤蝣。
就在赤蝣闭眼等死之际,赤洵赤瞿发现自身已无法动弹。
顿时恐慌的喊到:“二哥,我们……动……动不了了。”
赤冯心惊不已,回首间,惊见狐主自外慢步而来。再看地上,哪里还有什么狐主的尸体。
一切,不过是局中局,计中计。
到底,是他输了。
狐主缓缓登上王座,冷眸觑着台阶下败臣。
杀气盎然道:“来人,取子孙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