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黎波一声急呼,乍见白离浴血,浑不知自己已是双眼如赤。
伏魔弓起动紫霄,梵文暴涨势诛魔:“我佛有怒,金刚焰。”
登时,以箭对剑。金色烈焰之箭携着无上佛威梵文硬杠双魔绝杀。
“好修为,好本事,若非你是佛门高足,本座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了。”
惊见黎波个人接下两人绝杀之招,便是血灵亦忍不住赞叹。
啧啧啧之声,双魔再催魔元,端见黎波朱红泪滴,散落花开。
“阿黎。”
甫替白离稳住伤势,素鹤抬头却见黎波染血,脑海中倏然闪过四血之阵的一幕幕。
一向自诩冷静的他入了魔,错把阿黎当成了那人。
他的手染了阿黎的血,而今再见黎波浴血的模样,一根叫做理智的顿时弦嘎然而断。
“小黑,火凤,速带太子回宫。”
“真君……”
“主人,我不要。”
“这是命令,否则,莫怪丹峰碧竹不留你。”
“主人……”纵有不愿,纵有千愁,小黑还是听从了素鹤的命令,与火凤带着白离离开野狸山。
“咳……噗……素鹤,你放肆。”白离见状,顿悉素鹤的谋算。
他乃天宫太子,怎可为了偷生,舍弃自己的兄弟和臣子。
奈何素鹤不听他之言语,为阻他再说,登时一道剑气封住白离哑穴连着数
道大穴。使得他不能言,亦不能动弹。
“走。”
送走白离,没了君臣的束缚,清泉似的公子变得犹如炼狱的恶鬼重生。
黎波回眸,心知不妙,怒道:“快走啊,留下等老子请喝茶啊?”
素鹤恍若未闻,仍是一步一步虚空而踏,行向黎波的身边。
可恨,黎波此时只恨自己无能,累的兄弟跟着自己同赴无间。
荒废的山神庙前,一直观战的龙三默然不语。
“想好了吗?若你决定好了,我便替你救下他们。”
龙三张了张嘴,惊觉喉头是如此的苦涩难当:“我……”
我该怎么做?论情,我当义无反顾救下两位兄长,哪怕,是共死。
可是,这世上最可怕不是去死,而是杀不死敌人,自己又活了下来。
不是害怕寻仇,只是不想陷进这潭污秽。
此时若沾,便再难抽身。
然而,若是不沾,便要自己看着两位兄长赴死,自己负罪的苟且活着吗?
见龙三犹疑,尺生一终是忍不住斥责道:“吾观那位魔头有句话说甚对,枉费尔等身是仙人正道。
千秋岁月,尽是活到了狗肚子里。
若是吾尺生一的兄弟,便是死也要护住。若护不住,便共死。
仙人?仙子……我呸。”
“师兄,不可造次。”调息醒转的元无二,急急拦住尺生一。
复又躬身赔罪道:“姑娘,我师兄是个粗人,藏不住话。
伏讫姑娘大量,宽宥师兄无理之状。”
“可有答案了?”
胡今生话音刚落,不待龙三答复,倏来的地面隆动使得众人皆是站立难稳。
犹自出神的如思恍然回神,死寂的眸光,躁乱的心。
十指倏然紧握,极致的死气萦绕周身,要……趁机除去她吗?
甫是念头微动,忽来一道神识锁定自身,瞬间死气溃散竟再难聚集。
主……
一句主上未得脱口,换来的却是那惊鸿一瞥的冷睨。
万般滋味似秋叶打了个旋儿,最后只是独自咽下。
如思注视着龙三,龙三却心系着云端的两人。
但见失了理智的素鹤,听不见周遭的一切。
悯殊倏然脱手,翻掌间,一股清正却不属于此间的力量沛然而生。
曾经被自己弃如敝屣的记忆,如今……却是违了这段誓言。
“我,百里素鹤今日自除族谱。洒血归父,骨肉还母。
一身所得,尽皆不用。
若违此誓,当受筋脉逆断,碎心之苦。”
誓言?誓言……不就是拿来违背的吗?亦如那人。
“千秋一醉,悯殊……无泪。”
而远在千崎峰的百里无霜,打翻了药炉。跌跌撞撞的飞下千崎峰,恰好遇上了奉天后懿旨前来求医的莲枝。
“百里大人,太子负伤,娘娘有请。”
谁料百里挥掌掀翻佳人,气急怒吼道:“请什么请,还能让人来请就代表死不了。”
莲枝起身挡住百里去路:“大人这是要与天宫作对不成?”
怒急的百里无霜,登时一脚踹飞了盛气凌人的莲枝:“滚,耽误爷的事十个天宫也不够赔。”
说罢,急急而去。
莲枝伏地柳腰半支,美眸的淬毒含恨:“咳咳咳……好一个医圣百里,速回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