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刚开始的时候,一直也没上学,后来我爸觉得就算是暂时领养,也得让他去上学。来我家两个月之后,就去幼儿园了。过了两年之后,他要上学,当时修车的生意也不好,没人知道我这边,所以家里压力很大,他还要交学费,那时候我爸就想让我把他送到福利机构,然后想办法给我找个媳妇,因为那时候我爸身体真的越来越不好了。
我爸还是有点人脉,之前的事过去两年了,我爸想让我找个正经工作,因为印染厂那边根本不怕我之前已经下了台的老领导,于是就让我去印染车间上班,把我名字报了上去。要让我去招工那里复查的那天,正好赶上郑灿第一天开学。
当时因为想的是把郑灿送福利院,我就想无论如何也要松郑灿第一天去上学,印染公司的复查就错过了。我爸说了半天好话,让我下一批去印染公司复查。结果,就是和我一批去的,操作失误,把有毒的东西放了出来,死了六个人...”
“等会”,白松打断了孙红旗:“是1999年的那次印染公司高毒化合物泄露吗?不是死了一个人吗?”
“六个,我认识的就死了两个。”孙红旗一脸认真。
白松点了点头,没有追问这个问题,他知道孙红旗说的数字很可能是真的:“你接着说。”
“要不是那天郑灿上学,我肯定就去了,要是我去了,估计也会死在那里。”孙红旗道:“那个事之后,印染厂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了辞职的大潮。我爸再也不催我去上班,也不急着把郑灿送走,后来,直到我爸去世那天,找到我,想让我带着郑灿去改个姓,也姓孙,那个时候我的我爸,也认可了这个孩子。毕竟那时候他都带了郑灿七八年了。
我没同意,这孩子挺不容易的,和我遇到是我们爷俩的缘分,我觉得还是有一天能找到他爸,他自己也这么认为,现在车子开得特别好。”
...
白松和钟队相视无言。
孙红旗的事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太巧合,如果有,最大的巧合就是碰到郑灿而且还去帮忙找父母这件事。
而其他的,从时间上也都对的上,尤其是孙红旗领导车祸这个事情,钟队临时安排人去求证当初肇事司机的身份,很快也得到了证实。当年的交警对这个案子也算是熟悉。
目前来说,孙红旗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郑灿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先带回支队”,钟队给下面的人安排了一下:“接着把修车工也带回去,在外面忙的那个,也快点带回去。”
...
“白所,你怎么看?”钟队见大家都跑了出去:“我一会儿回去安排对这个孙红旗的审讯工作。”
“好”,白松本来想说让咱们的刑警休息休息吧,因为他知道,不可能问出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孙红旗如果说的是假话,很多东西都是能查出来的,完全可以等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去审讯。如果说真话,审讯就更没有价值。
白松知道,他知道的事情,钟队长也知道。但钟队还要安排审讯,肯定是要把手续做足,累点也得去审讯。
“我个人倾向于这条线索断了。”白松有话直说:“一会儿给这三个人取样,包括找到郑灿,取样,做DNA吧。郑彦武那边,安排人接触他一下,从他那里偷偷找点脱落的毛发,暂时不要告诉他,我感觉他现在回来,不见得对办案有好的帮助。”
“也只能这样了。”钟队叹了口气,显然对于这个结局还是很头疼。
白松没有叹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