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5 小女儿家心思(二合一)(1 / 2)

 白景天离开之后,杜七头上的白色缎带轻轻颤动。

这孩子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他凭什么说自己想昧下那些银子?

自己瞧起来就是那么爱财的姑娘吗。

“……”

杜七叹气,拿起一旁的油纸伞,独自走入雨中……雨水簌簌,她看着那水花落入小溪,走到石桌旁,对着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替她遮挡天上雨水。

女人要起身行礼,却被杜七按住:“你都听见了?”

“回姑娘,听见了。”纤阿轻声道:“我与他说过,什么时候改变念头都不晚……宫里,我会给他留一个位置。”

捣药的兔子总要有的。

“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儿了。”杜七笑了笑。

有人看似落魄、贪恋怠惰……可也不好说被一纸紫诏锢上月宫就是正确的事情。

就好像李青莲带不走琴楼的女人一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追求。

杜七有些好奇,白景天的追求是什么?

思来想去,觉得以那孩子的性格,放不下的一定是医书医理。

“那么姐姐,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杜七问。

“姑娘可知我守着春风城……是为了什么。”纤阿说道。

“不是为了海棠的家人?”

“一部分。”纤阿微微抬头,嗅着杜七身上的清淡的牡丹芳香,叹息:“海棠身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直到现在还有人在打着它的主意。”

若不是她强行坏了规矩,只怕整个春风城以及海棠的家人早就人间蒸发了。

“那丫头能有什么好东西。”杜七疑惑。

“对于姑娘来说自然不算什么。”纤阿认真说道:“可是……对于别人……甚至是我来说都是至宝。”

“悟道竹?”杜七举起一只手。

纤阿摇头,心想姑娘入世之后,眼界真是低了好多。

“是一道木令。”纤阿说道。

“令牌?”杜七想起了:“你说白龙挂在腰上那个青令?不就是普通的木头?”

“姑娘,上面刻着一个字。”

“我知道,一个“九”字。”杜七点头,她记得那是小雨天,海棠顶着一片芭蕉叶,向她要了令牌。

她也就送给海棠,让她拿去玩了。

纤阿无奈:“七姑娘,这青令还有用。”

“我知道啊,可它的材料只是普通的木头,又不值钱,有什么好在意的。”杜七歪头。

“见字如面,也是规矩。”纤阿说道。

某种意义上,拿到了那块青令就得到了些许姑娘的权柄,其中的意义……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海棠当初凭借一道令牌就可以直接取代她太阴元君的位置。

意思是只要掌握了青令的使用方法,号令山河也在翻掌之间。

偏偏现在的杜七很不正常,所以……这令牌是危险的。

“你真奇怪。”杜七指着自己的脸:“我就在这儿,你能摸到我,能闻到我的味道,还说什么见字如面?”

“元君……”

纤阿被杜七的话弄晕了,一时间连七姑娘也不叫了。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杜七说道:“你想要拿走那块青令?”

“不是我拿走,是元君收回……或者说,毁了它。”纤阿觉得自己为了这个世界真的是操碎了心。

正想着,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杜七将手指从纤阿的樱口中抽出来,沾着点点湿润。

“别咬我的手指啊……算了,蜜饯的味道怎么样?”杜七问。

“……很甜。”纤阿呆呆的道。

“好了,安心。”杜七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那是给海棠的东西,现在是海棠夫君的东西,将来,是白景天的。”

海棠既然留给了她的夫君,便是在求她。

杜七会给海棠这个面子。

“看在她给我缝了一件衣裳的份上。”杜七眯起眼睛,取了一颗蜜饯入口,接着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湿润,惊诧道:“姐姐,你的味道……好香。”

闻着是桂兰香气,尝起来也是桂兰味道。

纤阿身子一颤。

她是月神、是纤阿、是常曦、是望舒……当然是“好吃”的。

纤阿本能的感觉到不妙,于是说道:“七姑娘不在意就好。”

她只想赶紧离开。

很明显,临近午时,元君已经饿了。

“回见。”杜七松开手,却忽然听纤阿又说道:“七姑娘……”

“嗯?”

纤阿指着头上那七彩涡流:“有不长眼的东西动了灵海的结构,要我去处理吗。”

若是这东西炸了,姑娘一定会很不高兴。

杜七叹息一声,盯着她看,许久之后才提醒道:“规矩也不是摆设。”

这姐姐怎么动不动就想着处理人。

纤阿:“……”

行吧。

她对着杜七行了一礼,消散在空气中。

……

“姑娘在这儿做什么呢?”白玉盘撑着伞走过来。

“没什么。”杜七回头:“景天呢?”

“公子去沐浴了,之后准备午饭。”白玉盘说道:“七姑娘要去看花瞳吗?”

“去瞧瞧。”杜七说道。

于是白玉盘带杜七来到她的闺房。

她作为白景天唯一的侍女,住处距离白景天有一段距离,那是书阁后方的一栋独立二层楼阁。

一进白玉盘的屋子就可以嗅到些许淡淡的墨水香气。

房间不大,很简单,进门的右手边就是书桌,桌上放着厚厚一摞医书,灯盏处积攒了一层厚厚的凝固灯油,毛笔整齐的放在竹筒中。

桌上摊开的纸张上有着白玉盘的字迹。

她不识字,只是懂一些韵律、能够借助生字古韵查阅医书,之后白景天教她写字,水平浅薄,却算的上工整,和白景天有几分相似。

“写的不错。”杜七夸赞道。

白玉盘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红着脸盖上那纸张。

“抄的是《素问》?”杜七问。

“嗯。”白玉盘应声,她一直在学习医书,这份努力的源头兴许是第一次姑娘从杜七告诉她采回家的草药不能吃开始的。

“你可比白景天聪明多了。”杜七浅浅一笑:“有什么不懂的,一会儿问我。”

白玉盘使劲点头。

“花瞳呢?”杜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