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忽如一夜春风来(2 / 2)

杜七拉住杜十娘的手。

“有什么话说就是了,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杜十娘有些不自在。

杜七小声道:“十娘,你今儿去教她练琴……怎么样了。”

“你说安宁?”杜十娘道。

“嗯。”杜七点头。

“吃醋了?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杜十娘笑着道。

杜七默不作声。

“好了,别提那安宁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笨的孩子。”杜十娘面色无奈的说道:“明明看起来是很机敏的模样,脑袋却缺一根筋。”

“十娘说的是……安宁?”杜七眨眼。

那个不得安生的孩子?

杜七觉得她不该是一个笨人,至少要比明灯和白景天聪明许多。

“不是告诉你我教的人是安宁?还问。”杜十娘玉手自然的放在杜七腿上,做了一个抚琴的动作,旋即道:“晚上我去见了常管事,当着她的面教那安宁……结果和下午一样,一旁的管事都听明白了,可安宁连五律音的顺序还分不清楚,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杜七听着杜十娘的抱怨,说道:“十娘若是累就别教了。”

“小事,晚上商议可以慢慢来,安宁不急着出台,时间还很多。”杜十娘说道:“兴许是才入春风城的丫头紧张害怕,定不下心自然学不进去,过些时日应该就好了。”

“十娘。”杜七转头说道:“我也想学。”

“你有空?还是有精力?”杜十娘反问。

“……”

杜七想着杜十娘与她说若是乏了就不能学琴的规矩,抬手擦拭去那因为困意而溢出的眼中水润,摇摇头。

“那还不快去洗澡。”杜十娘嗔道:“出了一身汗,若是不洗干净今儿别想上床,我回来已经随着翠儿泡过,就不陪你了。”

“嗯。”

杜七轻轻点头,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觉得虽然比不上十娘,却也没那么难闻,随后听话的去玄关换衣裳泡澡去了。

那七弦琴她虽然学不来,可安宁也学不来,所以杜七还不是那般着急。

杜十娘看着杜七离开的背影,轻轻摇头,旋即推开花棱窗。

夜风拂面,带来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凉意。

杜十娘一怔,随后关上窗,出门与翠儿说了一些话,回到小楼,打开柜子开始收拾。

当杜七穿着浴巾走进来,瞧了一眼地上的火盆,看着那瘫倒在床上的杜十娘,走过去弯腰说道。

“十娘,别这么睡,会着凉的。”

“……”杜十娘睁开眼,随后三下五除二褪下长裙,也没穿睡衣就这么滚进被子,一会后露出半个脑袋,迷迷糊糊的对杜七说道:“把灯灭了。”

杜七吹灭灯火,也翻身上床。

杜十娘怕冷,杜七刚洗了澡身上暖和,所以很快的,二人便贴在了一起。

杜七嗅着一旁好闻的味道,打了个哈欠。

她也累了。

便闭上眼。

……

……

另一处,明灯沐浴后正擦着身子,一头长发垂下,充满了灵气。

门忽的被拉开。

“明灯。”翠儿走进来,视线在明灯心口掠过,心道那莲花更好看了。

明灯并未害羞,大大方方的继续动作,同时道:“翠儿姐,怎么了。”

“七姑娘有给你再买厚实的衣裳吗?”翠儿说着,顺手拿起一旁的手巾揉着小丫头湿漉漉的头发与猫耳。

明灯眯起眼睛,否认道:“没。”

“我给你做了几身冬衣,等下穿上看看合不合身。”翠儿说道。

“冬衣……”明灯一怔,随后嗯了一声。

翠儿稍稍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尚未发育的小姑娘,她的眼光虽然没有披罗居的女人毒辣,可在尺寸上该是不会错的。

明灯本没有什么感觉,突然却红了脸。

“凉了抓紧穿衣裳进屋,我去把浴桶清洗一下。”翠儿说着,走进浴室。

明灯转头看着翠儿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听着屋里翠儿口中哼哼的小曲,捧着自己的脸。

为什么……脸烫烫的。

是生病了吗。

……

同一时间,春风城阁楼,常管事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着不远处少女跪坐于五弦琴旁,无奈叹息。

安宁是乖巧聪颖的孩子,可偏偏不适合学音律。

不过十娘说的也有道理,兴许等她适应春风城之后会好一些,也是自己急了,一个刚入青楼的柔弱丫头,总不会是自己看上去的那般坚强。

“安宁。”常管事唤道。

“常姐姐。”安宁抬起头。

“别看了,明儿再练,早些休息。”

安宁点点头,起身盖上琴布,脱下衣裳钻进了常管事的褥子。

显然从她的熟练程度来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对于常管事来说是最好的抱枕,身子凉凉的很舒服。

“姐姐,今儿的褥子是不是厚了点,有点重。”安宁说道。

“冬天最冷的时候要来了,不加厚点若是染了风寒怎么办,你的新衣裳我也准备好了,都在柜子里,自己挑着穿。”常管事说着熄了灯,随后抱住了安宁软软的身子。

安宁也不反抗。

她已经习惯了。

她在想其他的事情。

自己的修为随着一场无根水尽归青山,从头开始修炼的进度很慢,金身也在天劫中化为飞灰,这么一来倒真的有可能生病。

被人切实的关心,这还是第一次。

常姐姐身上暖暖的。

安宁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眼前的女人修为低下,放在以往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安心感。

这时候,若是以前的自己会做什么?

安宁看着女人那略显疲惫的面容,默不作声。

那翠儿姑娘的事情便是前车之鉴,她要收了杀心才是,既然要入世,那总归是不止一道因缘。

如经文所言,沾染了红尘果然是最损毁道果的事。

可她不讨厌。

……

……

一夜过去。

当杜七睁开眼,罕见的打了个哆嗦。

“七姑娘醒了?我就说时辰差不多该到了。”

翠儿端着火盆走进来。

“翠儿姐,今天有点冷。”杜七缩在被子里道。

“嗯,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