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杜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白龙点头,平静说道:“元君巡天,纤阿为御,这是我所了解与元君有关的消息。”
这话是从妻子口中听到的,所有典籍之上皆未见到过。
白龙往日不会与旁人说这些话,可面对杜七又是一种感觉。
“我听不明白。”杜七摇摇头,问道:“这说的是哪个元君,有没有名字。”
“七姑娘,这句话中实际上有两位元君。”
“有两人?我只看到了一个。”杜七咬唇,她就说她不喜欢这些绕来绕去的东西,说清楚一些不好吗?
白龙看着杜七面上的不耐,叹息一声,心道现在孩子就是没有耐性,便解释道:“元君指的是成仙果位,该是无名元君出行,纤阿,古善御者,随元君出行。”
杜七稍稍明白了一些。
就是说那元君出门,一个叫纤阿的人给她做车夫。
“那元君也没有名字?”杜七好奇的问。
白龙道:“该是有名号,只是我并不知晓。”
杜七闻言,稍稍有些失望,随后道:“你说的两个元君,这不是只有一个。”
“说清楚。”秦淮盯着白龙。
她可不想让七姑娘失望。
而且,她本身对神仙也有些许兴趣。
白龙心道姑娘家就是难伺候,说道:“道藏有言,纤阿,山名,有女子处其巖,月历巖度,跃入月中,因名月御。”
“月御亦作月驭,是那月中仙神,又尊作“月宫黄华素曜元精圣后太阴元君”,称太阴元君。”
杜七惊讶:““月宫……什么什么……太阴元君,好长的名字。”
她觉得这名字耳熟,便觉得该是没错了。
杜七心道方才那个女人的名字可真长,难怪自己趴在窗前想了许久也记不起,换谁来也记不住。
秦淮听的入神,却面露怀疑之色,问道:“我懂得不多,却也知道那太阴元君若是月仙,身份尊贵该是天上顶尖,居然还给人做御?你可别拿瞎话糊弄七姑娘。”
白龙看着秦淮,轻轻摇头。
这话可是你娘亲说的,什么叫瞎话。
不过想来,妻子唤月神阿纤,偶尔会一个人出门游玩赏月,总归是文雅气息作怪,确实也经不起考据。
白龙也不觉得那无名元君存在过,现如今的道家仙人果位早就不代表仙人,而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即便道藏真有记载那元君巡天的事情,只怕是也现如今道宫哪位女修号称元君,为了彰显地位而编撰。
道天君做了东玄多年青天,道家的青天还是不是之前那个青天,谁也说不清楚。
其实这也和道家修心方式有关,各人自扫门前雪的理念,以自我为中心。
与佛门尊佛印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极端。
其中好坏也不是他一个绝云弟子能够擅自评价的。
“还有吗?”杜七看着白龙。
白龙摇头。
杜七便知晓了,小声道谢。
“七姑娘客气。”白龙松了一口气,今日的杜七像一个小女孩沉迷于仙神传说,比往日要好对付一些。
杜七看着那天上月亮,心道又弄清楚了一个故人的名字。
很高兴。
杜七记得有人也称呼自己为元君,开始还觉得那无名元君说不定是在说自己,可后来仔细一想,便觉得不可能。
她是活人,又不是神仙。
再说了,她以往整天睡觉,哪有时间随着那故人出门。
杜七看向白龙,问道:“对了,你方才说那月神的名号叫什么来着。”
“月宫黄华素曜元精圣后太阴元君。”白龙认真道。
“月……月……”杜七在那月了一会,随后放弃了。
她可能知道自己是怎么忘记那人的了。
这种时候,她那百试百灵的记忆力失去了问题。
这也许是因为名字对那故人并不重要,所以杜七也觉得不重要。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杜七忽的想起了什么,盯着白龙看。
太阴元君长得很好看,难道他不喜欢海棠了?
白龙看向秦淮,平静说道:“内子好月。”
杜七点头。
原来是海棠喜欢,那没事了。
秦淮闻言则看着白龙的视线,这才明白父亲之所以说了那么多关于月神的事,原来是说给自己听的。
娘亲喜欢月亮的事情她的确从练红那里知道过。
秦淮面色缓和许多。
因为娘亲喜欢,所以父亲记了许多没用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对白龙道:“爹,你还有事儿要说?”
白龙一怔。
令牌发光,他便出来走走,见到秦淮便想起了海棠,趁着月色多说了一些,没有什么大事。
“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秦淮说道。
“好。”白龙惊异于自己姑娘没有生气,下楼离去了。
……
……
随着白龙离开,秦淮叹息。
明灯捋平了皱巴巴的裙角,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才发现那男人已经走了。
杜七伸了一个懒腰,于月光下舒展着少女身姿。
弄清楚了一个故人,今儿便是没有白来。
她看着沁河医馆的方向,有些疑惑那人找白景天是要做什么。
她和海棠是朋友?
自己可没听海棠说过。
“……”
杜七心道她一直在睡觉,倒也正常。
她转过头。
“你父亲哪里不好,你怎么那么讨厌他。”
“也不是讨厌。”秦淮微微抬头,冷月清辉落在秦淮狭长的柳眉上,月下美人莫过于此。
她真的很好看。
秦淮说道:“我与娘亲的样子很像。”
“我知道。”杜七说道。
秦淮一怔,奇怪的看了一眼杜七,随后道:“所以不见他不是讨厌他。”
“我不明白。”杜七说道。
“七姑娘哪来那么多问题,是不是和练红学的,和他能学到什么好。”秦淮不满。
“那我不问了。”杜七乖巧道。
“小姐,咱们该回家了。”明灯说道。
经过了明灯的提醒,杜七也发觉时候不早了,与秦淮道别后便带着明灯回家。
秦淮从杜七离开后返回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姑娘。
抚摸自己的脸。
这张和娘亲一模一样的面容对她而言是最珍贵的宝物。
镜面映着些许月光。
秦淮起身点燃麝香,准备看一会书再睡下。
屋里常点香,又兴许是常年点香,修为还不够高,所以嗅觉不大灵敏。
她有时候会嗅到些许桂兰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