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承该是没有想过自己买回来的药房里一次聚了这么多的姑娘。
这屋子的风水似乎不太好,上一次是杜十娘、红吟与石闲吵闹的地儿,现在闹腾的人数又翻了一倍。
明灯心道还好那李姐姐说有事儿没有进屋,若是她也在,今儿只怕一定要走一个了。
感觉到屋里瞬间凝固下来的气氛,明灯清楚自己说错了话,可又能感觉到姐姐们都在认真思考,便静静站着,等待她们的选择。
所有人不再躺下,纷纷坐起,相互对视。
秦淮盯着石闲看,她与四闲亲密归亲密,礼节一向是十分到位的。
柳依依和连韵是青梅竹马,可现在恰巧处在了一方吃醋的环境下。
祝平娘那边,她自己有时候都弄不清二人的关系。
众人之间多了一股微妙的联系,祝平娘和倚石仙子是关系奇怪的老友,柳依依与连韵是一朵并蒂莲花,秦淮与石闲是契若金兰的闺中蜜友,这么一来只有红吟一个人不处在氛围里。
“腾出一张床……”红吟比划了一下床的大小。
虽说不至于睡不下,但总归是有些过于亲近了。
“这不太好吧。”红吟说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三道视线齐齐的落在她身上,尤其是来自身侧的视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在她的脸上。
红吟身子轻轻一颤。
她……说错话了?
祝平娘看着红吟那般迷糊的模样,说道:“红丫头,若是十娘也在,这话可轮不到你来讲。”
“这和十娘有什么关系。”红吟不太明白。
“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明灯提的法子不错啊,就这样好了吧。”
有人这么说。
几个人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正是连韵。
秦淮发现连韵已经穿上的里衣,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见连韵抱起床头的衣裳翻身下床,踩着绣花鞋绕过了倚石仙子,直接钻进了柳依依的褥子。
连韵期间的动作极其流畅,包括柳依依在内所有的姑娘全部愣住了,直到连韵钻出被子靠着柳依依的肩,她们才缓过来。
祝平娘叹息,拧在一起的食指缓缓分开。
这连丫头居然是那么主动的类型?她倒是没想到。
可惜了。
秦淮也认为可惜,只是她见到了柳依依面上一抹浅笑,便心道这件事就这样吧。
“你怎么就过来了。”柳依依转头道。
“我?”连韵随口说道:“要挤一张床,我们是最合适的啊。”
她的语气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旁人包括明灯都刷新了对连韵的印象。
“连丫头说的对,这样也好。”红吟说道:“她们俩个头最小,睡一起也不挤。”
红吟觉得这是最优解。
祝平娘和秦淮觉得这是对柳依依来说的最优解。
倚石仙子见尘埃落定,稍稍松了一口气,要她与这般模样的桐君同榻,总归心理上还是有些抗拒。
石闲其实无所谓,要她与淮竹一起挤一下也不是不行,只是有连韵站出来也最好。
“那就这样,你动作快些,杜七要进来了。”石闲推了一把秦淮,后者没办法,只能点头。
“秦公子稍等。”柳依依回过神来,转身道。
“别秦公子了,叫姐姐。”秦淮道。
“失礼了。”柳依依脸一红,看向身边的姑娘,眼里是无奈。
有时候道歉、解释总归是比不过下意识的举动。
“傻也也有傻的好处。”柳依依在连韵耳边道。
“依依,你不生气了?”连韵惊喜。
“我可没生气。”柳依依起身穿衣裳。
连韵抓住她的衣裳。
“说好了不生气的,回家算什么。”
“谁说我要回去了?”柳依依瞪了她一眼。
“那你穿衣裳做什么。”连韵不撒手。
“……”柳依依叹息一声,低头在连韵耳边小声道。
片刻后,连韵抬头看了一眼床左边的倚石仙子和右边的石闲以及被柳依依叫住的秦淮,明白了。
柳依依穿上了衣裳,下地后对着秦淮道:“姐姐睡这儿,我去她那儿睡。”
“好。”秦淮欣喜的应道,对她而言能和石闲睡在临处就已经很令人高兴了。
一侧的祝平娘看着柳依依和连韵一起去了方才的位子,微微想了想便知道这是在给秦淮腾出地方,毕竟要秦淮睡最里面只能与云浅说话。
“那丫头倒是生了一颗玲珑心。”祝平娘对柳依依多了几分喜欢。
“这很正常吧。”红吟心道祝平娘是在大惊小怪。
祝平娘伸手使劲捏了她的脸,嗔道:“这话可轮不到你这个读不懂气氛的妮子说。”
红吟吃痛,翻身离祝平娘远了一些。
……
当杜七端着艾草走进来,看到的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场面。
柳依依和连韵睡在一处,挤在最里面,旁边是那云浅,再外面是秦淮和石闲。
祝平娘和红吟则在过道的另一处。
杜七放下艾饼,看向明灯,小声道:“柳姐姐不生气了?”
她看着柳依依看向连韵的眼神,稍稍的有些惊讶。
明灯说道:“她自己说没生气。”
“奇怪。”杜七虽然惊讶,不过历经了杜十娘的洗礼,她对于女人时来时去的心思早就习以为常,开始日常的工作。
与大家说清楚后,从最外面的石闲开始。
杜七掀开被子,露出下面石闲白皙的肌肤,搓热砭石放下,垫好一切用具,点燃一小撮艾绒,随着丝丝白烟升起,一股柔和的香气混入了屋内那似胭脂的兰花香气中。
“这味道……”祝平娘露出些许陶醉的神情,杜七精选的艾绒味道不刺激,十分的好闻。
倚石仙子也有些惊讶杜七居然将艾饼中那些不利于燃烧的部分全部摘了下去,留下的全是最好的料子。
难怪她准备了那么久。
她看着杜七的视线带着惊讶,这也是难怪的事情,对于一个普通的姑娘来说,这可是一个十分耗费精力的工作。
倚石仙子开始明白为什么师承说杜七分三元草是把好手了,这么看来的确是一个最合适的工具人。
石闲趴在枕头上,感受着身子逐渐发烫,呼出一口浊气,红着脸说道:“杜七,艾草是不是比之前少了一些……”
“四闲姐体寒,点了几次后手脚寒凉退了一些,我这次减少一些能减轻一些四闲姐之后的月痛。”杜七解释道。
“是吗,你这妮子倒是用心了。”石闲微笑。
杜七心道十娘整天吩咐,要她对石闲一定要好,自然是不能忘了。
“秦淮,衣裳脱了。”杜七转头道。
“啊……好。”正盯着石闲看的秦淮一愣,解开扣子,学着石闲的模样趴下。
随着杜七动作熟练的点上艾绒,那暖意不断渗进秦淮的身子,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若是烫了就叫我。”杜七说道。
“知道了。”
杜七开始忙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