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间,苍穹之下,忽然引起了无尽哗然。
原本天魔之事传出,众修其实皆是一脸茫然,也惟因其中包含了众修皆熟悉而又关心的魔山之事,所以才会感兴趣,可是对于那所谓的遗地、隔世,却真个是一脸懵懂,至于所谓的灭世等等,那就更像是一个触不可及的荒唐言了,尊府还没逐出去呢,啥灭不灭世的。
可后来,此事愈传愈广,细节愈来愈多,参与到其中的人份量越来越大,却不容人不信。
尤其是当传闻之中说到,太白宗那位弟子,年龄不大,资质也不算绝顶,可是却一身本领通天,不仅年纪轻轻便修成了元婴,更是身上有着诸多诡奇之处,实力强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强到可以纵横南境之地,收伏龙庭之主,一己之力毁了尊府魔山大阵之时……
这就由不得人不心间惊愕了。
方贵的太白一怪之名,来得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众修虽是调侃,或许也没有恶意,但称为他太白宗一怪,本就是因为他所为之事,所立之功,本就带了些不可思议,本就已经达到了些超乎众人想象的强大与不讲理!
只不过,在这时,这个“怪”字,还是善意多过了恶意。
可是,随着那个传闻的流传,却真个渐渐撩到了众人的心思,开始无止尽的联想……
是啊,他凭什么便这般厉害?
或许,仅仅是因为,他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
再加上,强大的不只是方贵,还有太白宗,还有太白宗那位宗主,尤其是那位太白宗主曾经展露自己的一身本领,居然是已经绝灭于世间良久,很少有人再去关注的魔道功法,就不由得更让人心里生出了一种复杂至极的滋味了,难道整个太白宗,都已经是如此的……
太白宗本来就崛起的太快了。
从安州楚国的一个小小宗门,而今一跃成为北域最负盛名的大道统!
凭什么你能做到,我们却做不到?
这只能说明,你们本来便倚仗了我们理解不了的力量……
这种心思,已蕴酿了数日,使得人心阴沉,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如今,朝仙宗长老伯赏奉月忽然当众三问,却像是雷霆一击,忽然之间,便将这种情绪给引爆到了极点……
……
……
“你是真想死?”
方贵转头看向了伯赏奉月,牙关微微咬紧。
一开始他确实没有想到,朝仙宗会拿自己下手,更没想过,朝仙宗有本事将这件事情搞大,他只是有些因为朝仙宗的所作所为,而感觉到气愤,因此才动了出手教训的念头。
如今,这件事似乎仍然没有搞的太大。
但起码,已经大到了动摇人心,甚至动摇太白宗根基的时候。
其用心歹毒,也在此间。
于仙盟而言,能与朝仙宗打擂台,甚至稳压朝仙宗一头的,本来就只有太白宗。
而太白宗在宗主赵真湖的刻意吩咐下,太白宗弟子未养仙军,也未去夺仙盟内部各个重要位子,虽然掌权,那也是因为太白宗主修为与声名过人,简单来说,在仙盟之中,太白宗有着其他各方道统,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一个优势,那就是太白宗如今的名声……
二圣一怪,三英七子!
这名声,自上而下,代表了太白宗的功劳,人心所向。
可如今朝仙宗要做的,便是指方贵为魔,趁势打压太白宗的名声,以谋其利。
“不错,我确实是在求死!”
伯赏奉月迎着方贵的目光,坦然说道:“在奉月要说出这个真相之前,便有无数长辈劝我,但我朝仙宗铁肩担道义,由来担负重任,总该有人将这个真相告之于天下人……”
“所以,你尽可以杀我!”
伯赏奉月微咬牙关,然后大笑:“奉月何惜一死,只愿这一死,可以警醒北域诸同道!”
“莫要刚逐了尊府,便落入天魔之手,生死不能呀……”
“……”
“……”
“哗……”
更大的喧哗声响了起来,天上地上,人群之间,一阵骚动。
而方贵在这一刻,也已不由得真个心间涌起了杀意,便想要上前一掌将其拍死,他已看出了朝仙宗的险恶用心,更是明白,从朝仙宗打算出手的一刻,便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可是他这时候不能出手杀他。
因为他看出了,伯赏奉月是真的在求死。
这个人,本来就是朝仙宗扔了出来的送死的一枚棋子。
自己若是杀了他,那太白宗便将失去所有的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