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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那一片花瓣的崩溃,瑶仙子忽然间身形剧震,脸色煞白,她看着幕九歌即将离去的身影,忽然急急掠向了前来,急道:“你若要走,便从西面走,那尊府炼出来的东西,太可怕了,我甚至能从其身上感受到即将超越元婴的力量,你……你不要去跟它们拼啊……”
“嗯?”
方贵一听这话,便忽然转头向瑶仙子看了过去。
然后他顿时感觉有些出其不意,这时候的瑶仙子,目光居然是真诚的。
再看一遍,居然还是真诚的!
“不必担心我!”
幕九歌身形微滞,想说什么却又忍住,只是忽然笑了一声,道:“尊府鬼神,不算什么!”
话音落下时,他已渐入高空,一身无尘剑袍,随风飘飞。
他走的不快,但没有犹豫不决,也没有毅然决然。
有的只是不留恋!
……
……
“真要走吗?”
在他身边,方贵与小鲤儿看着幕九歌,又看了看瑶仙子,急忙带了婴啼赶了上去。
这一方小院,一时忽然变得空空荡荡。
瑶仙子呆呆的站在了原地,看着幕九歌踏空而上,直迎向了那滚滚鬼雾,离着她越来越越远,也不知怎么的,忽然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越流越多,声音都已哽咽……
一百年前,她与幕九歌绝决之时,不曾流过眼泪,一百年后,她与幕九歌在桃林重见时,她也没有流下眼泪,甚至在她刚刚回来,听说幕九歌已死的消息时,也没有流下眼泪,但也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时候的幕九歌远远离开,心里却忽然像是缺了一块,泪水滚滚而落。
她急忙去擦,竟是擦不完了。
到得最后,已是捂住了脸,号啕大哭,无尽悲怮。
一边的墨苍老修听着这哭声,都忍不住升起了一抹悲悯。
只是心里在想:“你在哭什么呢?”
唉,老夫是真的老了!
……
……
“老幕啊,你能想明白这些事,我很欣慰……”
而在迎向瑶池国东北角那无尽鬼神的路上,方贵小跑着赶上了幕九歌,赞叹的说着。
虽然他觉得,似乎还没有尽兴,但幕九歌最算给他一点争气的感觉了。
倒是小鲤儿,心里似乎有些遗憾。
小女儿家家,总是喜欢看到一些美好的东西,她心里在这时候也想到了很多。
尤其是听到了背后隐隐传来的哭声,她更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这时候忍不住打破了守规矩的习惯,小声道:“幕先生,若你真的喜欢她,其实还是再……再……”
“再试着挽回一下?”
幕九歌低叹了一声,转身看着小鲤儿,道:“丫头,有些事情不可相提并论的,我痴心于剑,便是有天高海阔,万劫艰难,也要去追求剑道高山,去看一看山顶之上的风光,而我痴心于她,比剑道更甚,所以我也同样执怮,百年来都放不下心事,但这终是不同的!”
“剑道是一个人的事,情事却是两个人的!”
“剑道凭一人可破万千劫,情事凭了一人,莫说万劫,一劫也无能为力!”
“……”
“……”
小鲤儿听了这话,似懂非懂,心里有些茫然。
方贵听了更不懂,但却有些担心了起来:“你不会还放不下吧?”
“真正痴心,哪能说放下便放下?”
幕九歌淡淡道:“但我起码可以做到不再奢求什么……”
方贵听了这话,也是似懂非懂,心里有些茫然。
小鲤儿想着有情人终成眷属,方贵则希望幕九歌剑斩情丝……
而这个结果,似乎与他们想的都不太一样……
倒是幕九歌见了他们两人的样子,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轻松。
拍了拍方贵的肩膀,笑道:“其实你之前有句话说错了!”
方贵忙问:“啥?”
幕九歌转头,看向了前方漫漫而来的鬼神之气,距离自己已经不过百丈,鬼神之气后面,更是可以感受到一股凶悍莫测的惊人气机,但他迎着这无比惊人鬼神之气,脸色却没有半分变化,只是低声一叹:“若你真的看上了一个人,那你还真是天生便欠她了的……”
话说完时,浮屠剑陡乎飞起,悬在了他身边。
而他则抬手抓住,孤身仗剑,直迎向了滚滚而来的无边的魔潮。
“还了,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