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童从计缘手上拿回那一册纸张之后,没过多久,天空的闪电开始频繁起来,雷鸣声也越来越响亮。
天空很快昏暗下来,但却光打雷不下雨,而计缘就在这小酒楼中,同三个书生一起帮着酒楼掌柜父子和一个店小二一起收拾酒楼内混乱的厅堂,丝毫没有动身去追查那女子的打算。
而在城中各处,衙门的人难得十分有效率的在各处张贴贼人的画像和公告,除了计缘给的那些贴在关键之处,更有衙门画师多临摹一些,在更广范围内张贴,也有当地武林人士自发动员起来调查“武林败类”。
“咔嚓……轰隆隆……”
闪电就像是直接劈到了谁家的屋顶或者院子里,引得远方隐约有尖叫声在计缘耳边响起,正坐在收拾干净之后的小酒楼内喝茶的计缘也闻声站起身来。
“轰隆隆……”
计缘往小酒楼外看去,天空的闪电化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劈落在城中。
同时刻,城内东南角的一处院落内,一名衣着朴素的老汉被落雷正正劈中,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啊……爹爹!老头子!”
“爹,您怎么样?”
边上的家里人惊慌间聚拢过来,却眼见又有一道落雷正正劈落,也打在正要站起来的老汉身上,将他整个人劈得一片焦黑。
老汉整个过程既没有惨叫也没有惊呼,只是愣愣抬头看向天空密布的乌云和窜动的闪电。
“怎么会?为什么会劈我?在这计缘应当也不能御雷才是的?”
在老汉的惊愕声中,燕某倒映了更多的雷光,他几乎在同一刹那就立刻起身狂奔。
“咔嚓…轰隆……咔嚓…轰隆……咔嚓…轰隆……”……
老者速度,穿屋翻墙一气呵成,一道道落雷几乎追着老汉劈,有的直接砸在他身上,有的则被屋檐大树等物挡着,但也很快会把屋顶劈穿把大树劈开。
‘为什么计缘能御雷?为什么?’
见到这雷霆几乎跟踪着自己撵着劈,变化为老汉的真魔几乎已经认定是计缘施展的御雷了,这状况令他十分难以接受,凭什么他只能尽力改变外貌还且还不能随心所欲,而计缘却已经能调用天威了,且因为这里的局限,这看似普通的雷也造成了真魔相当的痛苦。
如今的状态,纵然是真魔,纵然天上的落雷看似比较普通,但落到真魔身上还是令他非常痛苦,难以承受太多。
这种情况下城内根本待不了了,认定这城不宜久留,真魔不敢过多停留,在途中顶着被劈几次的痛苦往城外突去,暂时离开此地,然后另定妙计再回来。
城中各处都张贴着对毒妇“甄陌”的通缉告示,作为最热门的话题,各处街坊上都会有人在讨论那个蛇蝎心肠的事,令真魔更加感觉不安,只是弄不清楚计缘到底在干什么。
但正所谓走为上策,只要能躲过被计缘制住的危险,真魔有耐心在这世界耗着,而计缘则未必,哪怕这里不过是在摩云和尚内心深处,时间对于外界而言算是流速极快,但也是耗时的。
城内的布防对于真魔而言形同虚设,他没走城门,直接翻越城墙而过,朝着城外远方狂奔,过河,穿林,过村,进山,翻山……
一天之后真魔所化的老汉愣愣地站在一座山的某处山脊上愣愣地看着远方,山外远处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模模糊糊的有着一些远方的景色,但好似遥不可及,充满了不真实感。
“轰隆隆……”
头顶的雷声惊醒了真魔,他抬头望去,乌云已经延伸到了这里,雷光在云层之中纵横。
同时,真魔的耳中也隐约有各种窃窃私语和呵斥怒骂声出现,而更令他受不了的是一种诡异的念经声,好似有大大小小许多个和尚围着他在念诵各种经文。
“生而知善为福,善哉大明王佛……”
“好恶者当遭三灾九难,善哉大明王佛……”
“魔乱人心当诛,魔祸世间当除,善哉大明王佛!”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善哉大明王佛……”
“轰隆隆……轰隆隆……”
一道道落雷再次劈下,打在真魔身上,让他痛苦不已,但比起身体上的痛,那种声音带来的烦躁感更令真魔受不了,甚至他身上都开始弥漫起一阵阵黑气,也不知道是被雷劈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啊……别念了,别念了,死秃驴别念了,啊”
真魔抱着头跪在山头,天空一道道落雷下来,仿佛不再是电光,而是一阵阵诵经声钻入脑中,身前身后的景色也开始逐渐撕裂扭曲起来。
远方的城中,计缘在酒楼门口抬头望着真魔所在方向的天空,然后转头看向趴在厅内柜台上看书的孩童。
“摩云,计某先告辞了。”
“先生要走了?可您那双刀还没送去当呢。”
孩童的名字不叫摩云,但这计大先生一直叫他,他听着也不觉得多排斥。
听到对方还在惦记着酒楼毁坏设施的赔偿,计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计某有事,这刀还是就请你代为典当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