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若璃才说完,老龙倒是没什么反应,计缘则明显一愣。
“嗯?祖越国对大贞动兵?”
这计缘是没想到的,在他想来反一反倒还有可能,怎么还能祖越国率先打破停战合约对大贞动兵的?
“不错,而且计叔叔,就在洪武帝驾崩后半年,祖越国起兵八万,号称雄兵三十万,两月攻克大贞边陲六关一十三寨,杀入齐州,齐州半境之地沦陷……”
这发展听得计缘甚至觉得有些戏剧化,祖越国内忧外患动荡不平,竟然能达到这种战果?这该是祖越国最后一搏了吧?
“那大贞的反应呢?”
计缘皱眉这么一问,应若璃知道计叔叔比较关心大贞之事,所以当然如实且详尽地回答。
“大贞全国上下群情激愤,上至士豪乡绅,下至黎民百姓,无不怒于祖越来攻,我那庙中祈福者,多有求保大贞战事获胜者,如今就连不少儒生都投笔从军,更不乏随身佩剑的儒生……”
“哦……”
计缘缓缓点头,一边的老龙倒是笑了。
“嘿嘿,有点意思,老朽虽然对人间之事无太多兴趣,但也素知祖越国人道千疮百孔,听若璃的意思,大贞还吃了大亏?”
计缘已经在掐指卜算了,涉及人道气运的事都不好说,但算未来难,算过去却不用费太多力气,能了解一个大概方向。
“说白了还是大贞边军轻敌,又是有心算无心,才吃了大亏。”
掐算不是看录像,在起卦方向这么大的情况下,了解的也不是什么绝对细节,但知道大概不成问题,总的来说,就是大贞军中几乎人人认为祖越国国情极差,也根本没胆子来攻大贞,更认为祖越国现存军队不会有什么战斗力,结果轻敌至败。
听到这两件事,计缘微微叹了口气,直接起身告辞,老龙也不多留,只是将之前答应的那一小坛龙涎香送给了计缘,不过就算没有应丰的事,本来这酒也是打算和计缘一起喝的。
出了水府,踏波生雾而飞,没多久之后计缘就落到了京畿府城之中。
街道依旧繁华,也依然热闹非凡,计缘走在街道上,行人客商往来不绝。
“卖饼子,新出炉的饼子~~”“冰糖葫芦,又酸又甜咯……”
“弓箭,卖弓箭了,一石强弓,百步之外可穿祖越贼子衣甲!”
……
计缘在街头走着,耳中是各种嘈杂热闹的对话和叫卖声,视线在街上游曳,虽然模糊不清,但看起来这初冬时节,穿着犹如儒生的人中,十个里面有八个居然都佩剑,挂在腰间扶剑而走,他计缘反倒显得另类了。
突然间,不远处的茶楼外,有伙计对外大声吆喝起来。
“有边军消息咯,本茶楼有边军消息,但凡来楼中点茶附送茶点一盘~~~”
“什么,边军消息?”“走走走,去看看!”
“等等我,占个座,占个座啊!”
……
街道上听到这声音的许多人都动了起来,一些摆摊的摊贩也有不少叮嘱旁边小贩帮忙照看摊位,自己则赶紧往声音热闹的方向跑,那些街上的读书人和行人中更是如此。
计缘脚步一顿,随后也加快速度朝着前头走去,等他到了那座茶楼边上的时候,里面的位置早就爆满,但还有人在过来,茶楼桌子那本来一桌坐四人的,现在起码挤着八九人,还有更多人在过道廊柱边上坐着小凳子,或者干脆站着,几乎人人手中都捧着一个茶杯,茶博士端着茶壶一个个倒茶。
茶楼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个茶博士提着茶壶四处倒茶,简直如同计缘上辈子记忆中本领高超的公车售票员,在拥挤不堪的车上能做到让所有人买齐票。唯一例外的地方就是柜台边上的一张桌子,那边站着一个拿着纸扇的中年儒士。
“各位,祖越鼠辈欺我大贞太甚!趁我边军不备杀入齐州,祖越国动荡,所谓军士简直如同贼匪,在齐州烧杀抢掠,更引得祖越国越来越多的匪兵入境,我朝几路大军驰援齐州,先锋已经和祖越匪兵做过数场!”
“一群混账东西!”“是啊,我恨不能上疆场以报国!”
“我朝安稳太平,国力强盛,祖越鼠辈不思感激我朝对其大度,竟敢自寻死路!”
一时间,茶楼里群情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