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先生这字写得好,多少钱?”
计缘想了下道。
“九两银子。”
边上人一听,当即发作。
“九两?你还不如去抢!你还真当自己名家之作了?”
计缘摇头解释道。
“话不能这么说,名家之作未必有我的字值钱呐,而且买了我的字,我送你几句话,说不定就能逃过一桩大劫!”
之前讨字的男子也是冷笑一声,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字写的确实好,但九两未免狮子大开口,去请春惠府名家写字也不过数十两,至于所谓大劫,更是无稽之谈。
“我们走。”
男子收起字卷,说了这么一句直接离开。
“唉,几位,这可是上好的宣纸,百文钱才能买一尺的。”
计缘站起来叫唤一句,前头那三人中,只是有人回头看了计缘一言眼,那眼神颇为凶狠,从钱袋里取出两块碎银扔在桌上,随后和同伴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得,赔了……”
计缘叹了一句,坐回了位置上。
边上之前说过话的摆摊汉子“啧啧”两声音。
“我说先生,那凶神恶煞的,您也敢要这么狠的价?九两银子够我们全家吃一两年了,就是桌上这两粒碎银子,估摸着也有两百文钱呢,您就是写几个字,够赚了。”
计缘有些哭笑不得,这种风凉话明显就是那种只见别人拿钱,不见别人成本的外行话。
“这位兄台,我这是金州软木为材,数十道工序制成的三层香檀纸,只有京城香墨轩有售,这一尺的成本就不下百文,这还是十几年前的价,他拿走的,足有三尺,还带装裱,我就是不算字钱也是亏啊。”
这是当初计缘从京城楚府顺的,连带借宿的情分一起,留下一张法令为报的。
边上这人听着吓了一跳。
“一张纸这么贵?哎呦,那先生您可亏死了。”
“可不!”
计缘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随后开始整理起桌上的东西。
“先生要走了?”
边上的摊主疑惑道。
“才一单生意先生就走了?”
“不留了,多来几单我得亏成什么样啊。”
边上汉子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偷笑一句将自己摊位上的东西整理一下,正想再说一句,抬头却发现计缘已经不见了。
不只是人没了,就是那张卓案和凳子都没了。
男子站起来在街头前后望望,都没见着人影,不光是没见到计缘的影子,反而是之前离开的那三个人居然又急匆匆的回来了,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摆摊男子赶忙坐下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
那三个男子回到刚刚计缘桌案的位置,左右看看却没见到人。
“兰爷,那卖字的不见了!”
“奇怪,明明刚刚还在的。”
领头的男子皱眉扫视一圈,看向一边摆摊卖干货的农人。
“喂,边上的人呢,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
“没,没注意啊,刚刚我还想和这位先生聊两句来着,一走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有,可有些邪乎了!”
农人如实说道。
那三人左右看看,中间的人更是将之前的字卷展开又看了看,上头原本的文字,分明已经产生了变化。
任气为侠,只是想想,人中之龙,阁下也配。
字还是好字,但多了八个字,这寓意就令人难以接受了,也难怪三人十分气愤的跑了回来。
农人是不识字的,但也能看出这字明显是多了,本来应该是赚了,可看人家这气愤的样子,估计写的不是什么好话。
来人找了一圈没找着正主,最终带着怒意走了。
而一边摆摊的农人回过味来之后,居然颇觉有一种神异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