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这段话之后,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沉默,而袁世凯等人也都若有所思,其实在中国历代也不乏有识之士指出,一但土地兼并现像严重,也就意味着王朝进入了危险期,只是敢说出这样话的往往是少数人,而且也只有海外华人才敢说出“大清国药丸”这样的话来。
而这个道理在坐的众人都能明白,太平天国或许远了一些,但义和团运动却就是发生在眼前,失去土地的农民一但疯狂起来,发出的能量是极为恐怖的,只是明白归明白,但要损害自己的利益才能避免这些危险再发生,谁都不愿意,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大家都是这么干的,但凭什么就要征我的地。
这时也有人反应过来,道:“草民们虽然没有地,但也可以租地耕种啊,我们的土地不是都租给他们了吗?我家里就有60多个租户,怎么能说他们无地可种,无法生存呢?”
王胜看了这人一眼,冷笑了一声,道:“各位家里的田地确实是租给农户耕种,不过各位说他们可以靠租地生存下去,未免太有些太欺人了吧。据我们调查,农户的租金一般至少占到收成的五成以上,多的甚致达到了七成,而且既使是大灾之年,也不得减免,而且官府的田税钱粮,也都一应由租户交纳,如此一来租户每年所剩无几,如果在正常年份,或可免强渡日,而一但遇到灾年、荒年,便是入不敷出,各位家大业大,库有余粮,自然可以无惧,但普通农户怎么生存下去,只能挺而走险。去年的义和团从山东发起,不就是因为山东大旱引发的吗?各位难到也没有吸取其中的教训。”
说着,王胜环视众人,而目光所到,众人无不低头垂眼,不敢和王胜的目光对视。毕竟各人对自己家里收多少田租还是知道的,王胜说的确实是事实,他们当然不会再乎农户能不能生存下去,反正有的是人来租地,饿死了大不了再换一个租户。只是这话在这个场合里是没法说出口的。
酒楼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忿忿道:“我们的土地可也不是大浪打来,是我们祖祖辈辈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的,凭什么就分给那些刁民,而且刁民要造反,关我们什么事情,应由官府出兵镇压才是,为什么要征收我们的土地,造反的人反到有理了,而我们这些安善良民吃亏,那有这样的道理。”
一时间群情激愤起来,不少乡绅都表示征收自己的土地是不合理的,有人甚致强硬的表态,绝不会交出自己的土地。
而王胜也提高了声音,道:“各位的土地是怎么来的,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只想举几个我们在胶州、高密、即墨三县土地调查的例子。”
其实地主收购农民的土地,绝大多数都是不公平交易,因为相对于地主来说,农民基本属于绝对劣势的位置,地主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压低收购土地的价格,因此能占的便易,地主那会不占呢?
一般来说地主使用的手段有四种,一是趁农民急于出售土地变现的心态,来压低收购土地的价格,一般来说农民不是迫不得己,是不会出售土地的,因此一但出售土地,都是急于出手换钱使用,而地主则可以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压低价格;二是利用荒年兼并土地,荒年对农民来说当然是灾难,但对地主,由其是大地主来说,却是极好的兼并土地机会,由于大地主一般都有丰厚的家底,有充足的余粮,抗灾能力很强,可以以极为低廉的价格收购土地,甚致还可以兼并一些小地主的土地;三是借给农民高利贷,当农民还不起时,则用土地来抵充。如果说前三段多少还要耍一些手段,那么第四种就是直接强抢。
这些方式,在穿越者做土地调查时,都有事例,因此王胜也找了几个念出来,顿时也让众人再度无语,毕竟这些手段确实都是他们惯用的,看来海外华人是真做足了功夫,什么都瞒不过他们。不过有些人心里却有些纳闷,怎么明明是海外华人要强收自己的地,但现在却搞得自己反到是理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