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战争和死亡的哲学思考,比蒙与人类有着天然的分歧。所以,在简单交换了看法后,摩里亚蒂与罗尼伯爵再未争执下去,因为那毫无意义。
接下来,地精飞艇继续向西,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绿洲伯利斯。
好像一块静置于巨大砂盘上的绿宝石,从高空望下去,伯利斯是如此小巧且精致。不过三平方公里的绿洲中,满是葱葱碧意、枝叶摇曳,而最多的还是抗旱能力卓越的沙枣树,密密在绿洲边缘围起一圈,好像一条漂亮的镶边。而在伯利斯的中心,则是一片清澈透底的湖泊。在上午明媚的阳光下,伯利斯湖反射着晶莹无暇的光,远远看去竟好像一面镜子一般。
以岩鹏空骑为先导,两组电隼空骑策应,大云号平稳降落在绿洲外的一处宽阔砂丘上。与此同时,一队身着铁甲的比蒙卫队也快速开赴到砂丘下列队等候。
“跟我来吧,摩蒂,父亲大人应该已经在等候了。”罗尼当先走下飞艇,随之摩里亚蒂等人也随即跟上。
双脚踏在泛白的砂地上,一股炎热立即从鞋底直透脚心。果然,盐碱地的地表温度一如传闻中的那么“高耸”,据说当年前来攻打沃尔夫斯堡的埃拉西亚远征军中就有相当数量的士卒是被“高温高盐度”的地面所伤而患上“盐足病”,未抵达狼堡便不得不伤退而回。而也只有狼骑那宽厚隔热的爪垫才能踩在发烫的盐碱地上依然安然无事、来去如风。
“我们进去吧。”见摩里亚蒂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玛格丽特便上前道。
“恩。好。”
走进绿洲,立即阴凉了许多。特别自远处伯利斯湖飘来的薄薄水雾,回旋在重重的沙枣树荫下,冲淡了盐碱地中蒸腾而起的酷热暑气。
穿过一片树林,明镜般的伯利斯湖已就在眼前。而在湖畔,一排古朴的罗马柱高耸树立,好像克鲁洛德古典军团中指引战场方向的“鹰帜”。
柱下,一座通体岩质的庄园安然坐落,简单到有些粗陋,似乎完全无法匹配比蒙大公爵的权势滔滔。
“那是伯利斯小屋。由先代米达摩亚公爵建造。”作为地主。玛格丽特与摩里亚蒂并肩而行,轻声介绍着:“是家族唯一完整保存至今的初代物品,意义十分特殊。”
“千年之屋?”
如果真如女狼人所说,那么湖边的这座型石质庄园便应该有千年以上的历史。甚至比大陆上许多赫赫有名的雄伟城堡更为久远。堪称奇迹。
“金玉之物虽奢靡华丽。但难长久;粗石砾岩看似鄙陋,却可不朽。”另一边,罗尼伯爵直接接口道。神色中满是自傲之情。
“难怪米达摩亚别称为‘岩狼家族’,看来其根源便是在此了。”摩里亚蒂点点头,继续徐徐扫视着整片绿洲。
“玛格丽特,那湖里的水甜吗?能用来酿麦酒吗?”这时,跟在后面的古德里安突然开口问道,而且思路调整之快也堪称“神转折”,不愧为“奥林匹斯第一酒桶”。
“呵呵,克鲁洛德可不兴喝那种软啪啪的麦酒,真正的勇士只会豪饮最烈的‘刺刀烈’!”谈到酒,罗尼忽然兴奋起来,直接转身对矮人大声道,看来也是一位资深“酒友”。
“刺刀烈?那是什么?”自从跟了摩里亚蒂,古德里安兜里算有了俩钱,属于酒馆老板心目中的最佳顾客,不过他通常喝的都只是埃拉西亚本地产的雷特斯,对于兽人的好酒还一无所知,当即兴高采烈地反问道。
“那是用玉米、小麦酿造的烈酒,混合了龙兰沙漠里的一种巨仙人掌的苦汁,最后再将一整只跳蜥浸泡在里头,存放三年就做成了。”玛格丽特似乎很是熟悉酿造刺刀烈的工序,直接给古德里安解释道。
“那滋味怎么样?”
“就一个字,烈。好像有把刺刀捅进你喉咙里一样!”罗尼吞了口唾沫,狠狠道:“但滋味绝对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这么好?”矮人瞪大了眼睛好像进了洞房的初哥,当即自来熟地凑到罗尼身旁:“给俺弄点贝,多弄点!”
“想喝酒还不简单!而且能喝勇士一起大醉,才是人生的大快事。”看得出,这位高阶夏宫骑士对于古德里安也是颇为看重,直接爽快地答应下来。
“嘿,罗尼哥哥,你可别把客人都灌醉了。”似乎是想起了过往这位二哥在酒桌上的“无敌”表现,女狼人当即不放心地关照道。
“怎么,我的小妹妹好久没回家了,却学会了管人?”看了眼自己最宠爱的妹妹,罗尼忽然悠然笑起:“还是说你酿的那桶酒终于找到了主人,可以启封开喝了?”说完,又把目光在摩里亚蒂身上一转,满脸的捉狭。
“玛格丽特你真会酿酒?”
听到这,摩里亚蒂也不免惊奇地看向女狼人。难怪刚才她对酿造“刺刀烈”说得如此头头是道,原来真是行家里手。只是,见摩里亚蒂看将过来,玛格丽特突然迅速脸红起来,接着也不搭话,直接一跺脚向前跑开了去。在经过罗尼身旁时还不忘重重擂了这个二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