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可今年三十九了,在社会上混了二十多年,他早已经不时当年的那个愣头青了,虽然他上学不多,但是社会现实更能教育人,从一开始的张狂,到后来的谨小慎微,再到现在的油滑世故,这就是一个成长的过程,如果不能成长,在这个圈子里,下场要么是废了,要么就还在蹲大狱。
袁大可是个聪明人,一个善于总结经验的人,一个不轻易与人结怨的人,一个一旦与人结怨就要斩草除根的人,所以他活下来了,活得还停滋润。
对外人来说,他是单身寡佬,经营着一家追债公司,没错,正儿八经工商注册的合法追债公司,如果你觉得这种公司不可能被注册的话,只能说你是孤陋寡闻。
手底下养着十来号人,虽然看上去这些人嚣张可怕,但是这些人都被袁大可调教过,违反治安处罚条例的事情偶尔可以做做,最多进局子里吃几顿饭,但是犯法的事情绝对不能做,得罪人的事情不能做,尤其是得罪当官的,和当官的孩子,还有道上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当然了有钱人也一样。
源于他的谨小慎微,得益于他的关系网四通八达,他的小公司经营的还算不错,一帮兄弟也有吃有喝的,虽然大富贵是不肯能的,但是小康水平还是能做到的,对于这一点,袁大可是相当自负的。
前天他带着李若兴去向李若菱讨债,不但没能要到钱,还伤了两个兄弟,伤势说不重又有些严重,说严重也没什么,只要躺上个把月级啥屁事都没有,让人不大舒服的,自然是丢了面子和口袋里掏出来的医药费。
对于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小伙子,袁大可相当的警惕,这种不动声色就折了自己两个兄弟的人,虽然干着那种卑微的工作,但是难保他就不是都市隐龙那种角色,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鸟人都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前许多传说中的事情,如今也是大行其道。
远了不说,就说自己最信赖的这个兄弟,平时不声不响的,谁又知道,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佣兵出身,千真万确的百人屠,精通枪械、爆破、暗杀等等,这种大能肯窝在自己这个破公司,完全是因为自己当时接济了落魄街头的他,而且这人从修罗场下来,早已经看透了世情,要如何活着,他自有自己的定见,别人也改变不了。
至于李若兴,这种没有骨头的废物袁大可随便可以将他搓扁揉圆,但是这人身上没钱,家里人又不管,即使真的让他去卖肉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真的让他做了这么扫面子的事情,李家的人未必会救他,但是收拾自己来出气是肯定的,袁大可是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再说了,李若兴又不是欠自己的钱,大不了这笔生意咱不做了,将人推给澳门的赌场,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去,那些家伙不是狂得很么?再狂有本事你到国内来试试!
看着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板的李若兴,袁大可一阵头疼。
“李若兴!”
“是,是,我在,大哥您有什么吩咐,只要不让我去那啥,我什么都会做的。”
“你觉得你将地板擦干净了,就能还上那几百万的债务?我告诉你,明天你就去月桂路那里乞讨,我就不信了,她能眼看着她哥做乞丐,这个臭娘们,心就这么狠!不过你妹长得倒是真的不错,那皮肤,那胸脯,还有那屁股,要是…”
当他心里绮念升起的时候,头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远处的楼顶上,举着望远镜的严笑终于松了口气,放下望远镜用力的揉着酸涩的眼睛,这个老狐狸实在是太狡猾了,等了一晚上,终于将他的意识锁定了,这种圆滑到了有一定境界的家伙,善恶的分野已经完全模糊不清了,说不定在他们自己的心里,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了。
袁大可的生活其实很规律的,晚上也基本上不出门过什么夜生活,那种活动到了他这个年龄,已经完全没有吸引力了,有时候他会打电话叫个相熟的女人上来,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有时会出去偶尔留宿一下,其他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家里看看电视,跟兄弟们搓搓麻将喝点小酒,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这种规律的生活也给严笑带来了便利,袁大可早早的抱着女人上床睡觉绝对是好事,至少严笑不用等到下半夜才能干活,要知道现在夜里的温度已经相当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