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不可能完全知道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事情的全部过程,只能从刘毅行的意识反应中去推测当时的场景,并尽量的帮助刘毅行冷静和正确的应对,最后从来自刘毅行的意识反馈中得知,似乎是文竹青已经答应了给钱,锁定的意识里已经没有再传递什么了,严笑等了一会见仍然没有反应,算算时间,又想到刘毅行的状态,只好将锁定解除了。
事情做到这一步,严笑已经没有继续影响刘毅行的办法了,其实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和时间,跟收获的那点恶念点数相比是完全不相符的,但是毕竟有些好奇,想要知道这个被父母给惯坏的孩子,碰到这样的一件事之后,到底能不能站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至少到现在,刘毅行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能做到这一步的人真的不多,很多人即使面临毁灭的命运,也没有抗争的勇气,只是安静的等死,在生活中,这种随波逐流的人随处可见。
严笑没有立刻离开,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自己貌似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他坐在这里,茫然的看着道路上稀疏的车辆,以及偶尔经过的路人,阳光下的树叶反射着点点光线,风里送来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生活啊,还真是悠闲。
正想要离开的严笑却看到刘毅行跟文竹青沿着水泥路走了出来,严笑扭过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样貌,从杂货店冰柜的玻璃上,能看到这两个人的身影,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向边上的大坑村去的,按照海城村村有银行的规矩,他们应该是去最近的银行吧,不,应该是农村信用社才对。
严笑等两人走了过去,才抬起头看向两个人的背影,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看上去,刘毅行的背影有些颓丧,反倒是被抢的文竹青神清气爽的样子,这到底是谁抢了谁呢?有意思,这事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呢?
想了半天,严笑也很难确定这事会怎么发展,于是又买了一只汽水,安心的坐着等待,等他们两个回来,或者还有机会再次锁定他们其中的一个,那时候就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两人也没有让严笑久等,不到二十分钟,两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路的另一端,经过严笑面前的时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足以让严笑听得清清楚楚,也终于明白事情朝那个方向发展了。
“我跟你说,那些钱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给我想办法连本带利的还清楚!”
“我,我没钱!”
“没钱你去给我挣钱!”
“怎,怎么挣?那么多钱,打工也要几年才行。”
“狗屎,打工连利息都还不上,我跟你说……”
说道这里,文竹青意识到那些话似乎不是能大声宣扬的,小心的四处看了看,除了杂货店里那个正打瞌睡的老太婆,还有一个坐在遮阳棚下喝着汽水的路人,似乎没有什么碍眼的人物,这才回头一把箍住刘毅行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进,凑在他的耳边说道:
“你给我去拉人来赌博,到时候按照收益来分成,如过找到了一条大鱼,不用多久你就能还清欠我的钱了,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票,怎么样?我也是看你刚才的样子够狠,才发现原来你也有做坏人的潜力,一起干吧!”
“真,真的可以么?”
“当然,你自己不就是榜样,只要找到那些家里有点钱,又觉得空虚无聊的家伙,你也知道了,赌博有多么刺激,嘿嘿……到时候,赌场可以分给我们四成,很好赚的!”
“那,那,那我干了!”
严笑呆呆的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事实上最后的低声的交流,严笑是没有听到的,但是这两个人头上在那个时候都冒出了红色的感叹号,一个是因为要拉人下水,另一个则是因为要自己跳水,于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事情的发展可真的是一波三折,然后来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大结局,果然很搞笑!
严笑扯着嘴角笑了笑,实际上他很想大笑一阵,只是环境不大允许,默默的站起来将汽水瓶子扔进装汽水的塑料箱子里,严笑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顶着烈日扬长而去。
走到公车站牌下面,这里离路口有几十米,正午的阳光很毒,这个车站的遮阳板也早就被台风刮烂了,也没有人来修一下,严笑仰头看了看,从钱包的夹层里摸出一个电话卡,将手机里的卡换了出来,拨通了110。
“我要举报犯罪,在大坑村第一工业区的203栋三楼,有人在开设地下赌场,现在也正在营业,聚集了几十个赌徒,每天涉及的金额超过五百万,请你们尽快肃清这些犯罪分子,还我们老百姓一个晴朗的世界,对了,这个消息我也向媒体爆料了,别打算蒙混过关!什么?我?当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文竹青,文化的文,竹子的竹,清正廉明的清,就这样,赶紧行动啊!”
挂了电话,严笑再次捏着嗓子拨通了海城晚报的爆料电话,然后是电视台,足足说了十分钟,公车还没有来,严笑将电话卡取出来,仔细的擦拭干净,然后扔进了正在流水的污水渠中。
眯着眼睛向路头看了看,似乎有一个红色车身的公车正在驶来,严笑自言自语道:“这回警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锁定电话拨出使用的基站吧?通话记录应该也能查到,好市民文竹青这下子跑不掉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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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月桂路,都市月华白天是不营业的,本来严笑只是想打个电话跟李经理说一声自己已经出院,可以正常上班了,但是李经理叫他直接到餐厅去销假,人家李经理将职位给他留了两个月,严笑心里是很感激的,自然没什么异议,所以他就直接过月桂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