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阳八年十一月。
按理说这月份已经是冬季了,放到山东不说是大雪飘飘那也是寒风凛凛了,可现在的中州依旧是暖日当头,青衫单袍足以。
陈磊照例是一身戎装,带着一群手下懒洋洋的站立于清韵阁的大门前。梁明对于军容要求是极为严格的,但久在他身边随侍的陈磊知道,只要是进了清韵阁自己的这位爷少则一个时辰,多则半天,万万不会早早出来的。
清韵阁在泰安宫内是一个较为特殊的存在,它本是显阳殿配属六阁中排位第一的,但现在住在这里的却不是梁明后宫三位嫔妃中的一个。
如今梁明的后宫也算是有了几分热闹,柴璐娘作为正宫自然是入主显阳殿,李妃、杨妃分属东西,余下的三位嫔妃就入住了六阁中的三个,虽然其中排位第一的清韵阁早在建阳三年就以“建功苦劳”的名义赐给了禁军副都统乌三娘。
这事在中华朝的上层也就是荡起一丝微波罢了,宫里的两位都不闹,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就更没份了。梁明手下的重臣中可没有迂腐之辈,各个沾上毛就能充猴子的货。
正如陈磊想得那样,现在的梁明正是香柔在怀,舒舒服服的躺卧在榻上,怀中搂着的正是少将军衔的禁军副都统乌三娘。
“两江的事态如何了?”梁明力气很大,一支胳膊轻轻松松的揽住了乌三娘的细腰,另一只手不耽搁伸出去捏果盘。
乌三娘扭了几下身子,将自己摆得舒服一些,轻声道:“没起波澜,事情过去了。”捂着嘴嬉笑道:“京门水师的那群笨蛋,捞上了四门烂炮抬到总督衙门领赏去了。”
听怀中人这么一说,梁明算是放下了了个心事,“没事就好?这些年下来,江南沿海的督抚大都知道了有咱们这号人物,特别是打了暹罗之后,现在能少一事,就免一事。”
“陆督察(陆泉)已经安全返回澳门了,跟随的还有和云号的余部。和云号的唐阳已经被移民局被降级留用了。”说到正事乌三娘平日里的冷艳似乎又回到了身上,语气中透出了一股寒意,“那日,京门水师的巡船晚起了半个时辰,正巧赶上返程的和云号。和云号的一半人手跟随陆督察上了岸,余下的仅有三十人,见清军势大自负无力相抗掉头钻进了舟山,因水陆不熟和云号触礁搁浅,被清军围住后并没有投降,炮击清军水师最后被清军用火船烧了,船上水手皆已战死。”
乌三娘的声音有些暗淡,“清军水师派脚船打捞了四门损毁的八斤炮,拉到了总督衙门请功。和云号被他们当作海匪处理了。”停顿了少许,才说道:“萨载(两江总督)应该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如今移民局活动虽然过于频繁,可大都是以海匪名义行事,此乃沿海常有之事,东南督抚不见得就认为会是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