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阁寝屋
晚风自窗吹进来,烛光随风摇曳着,橘红色的烛火下,父亲苍老的脸显得那么不真实。
似乎感觉到爱女就在身边,他手指动了动,睁开眼睛望向床边,那双瞳孔泛着白色,失了原有的黑亮光彩。
如雪的泪无声地滑落,她以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缓缓蹲下身子跌跪在床边,将手放在父亲手里,哑声道:“爹……是我……雪儿啊……”
成王紧紧握着她的手,拼命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如雪,可任凭他再努力,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听不见她的叫声,看不见她的样子……
许是太急着想说话,他喉咙里出嘶哑尖锐地声音,尽管他很努力,很用力,苍白地脸都涨红了,说了些什么却没人听得清,。
如雪忙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猛然间却现他眼角正淌着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浑浊但又圣洁……
那是属于一个父亲地泪水,或许此时的他太多话想说。太压抑……
见此情景,一家人都别开脸抹泪,如雪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父亲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一倒下了,谁来支撑着这个家,为家人遮风挡雨?!
世子妃上前将她扶起,轻柔地抹去她脸上地泪道:“雪儿妹妹别哭了,此时我们该想法子如何医治父亲的病。”
一干人连连点头,说道医治上。王妃的泪又是簌簌而下,似乎有些绝望,“找遍了城里,京城里有名的大夫,那些个旁门左道的也请来看过,他们却……却连个病因都查不出!”
“怎么会这样?”如雪面色微凝,心下吃了一惊,看来父亲这病来得蹊跷啊!
脑海中忽闪过一个人影,似乎只要蹊跷之事。都会很自然的想到他身上……
正凝思着,世子妃脸上有着一丝希冀道:“对了,上次我们还说道,只要找到那位薛神医,爹的病是极有望医好的的!”
她望向如雪,似乎把全部地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雪儿妹妹,听娘说,上次与那位薛神医告别。你是最后一个见他的?”
如雪神色怔忡。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世子妃推了推她才惊醒。点头道:“是,确是如此,可薛……神医他来无影去无踪,我还不知该去何处寻他,不过肯定能找到地!”
好在上次有人将他救走,否则……爹就真的没救了。不知他现在何处?身体可康复了?这一刻,她很想他活着,好好的,健康的活着!
床上的成王已渐渐平静,他拉了拉如雪的手,微颤的手指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安好,许是在说自己安好,让她不用担心;许是在问她是否安好。
如雪也在他的手心写了安好两个字,简单的两个字,会让他安心许多吧!
王妃忙又吩咐下去伙房备了一桌子好菜招待如雪,她如今可是回娘家,加之许久未见,一家人待她自是万分热情地。
因着成王这病,一家人都食欲不振,如雪心里不好受,一次次地安慰,“肯定能找到薛子谦,父亲的病肯定有得治!”
既是想让他们安心,也是因为她有种预感,薛子谦定还好好的活着,只要他活着,爹就有希望!
用过晚膳后,一家人又在成王的屋里坐下闲谈着。即便他看不见听不见,可他定能感觉得到,有家人陪着,是对现在的他一种安慰把!
夜已深,王妃心疼如雪赶路疲乏,让她去歇息,一家人也都散了去。
回到郡主阁,有种陌生的熟悉感。她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一尘不染,摆设也未曾动过,就好像她不曾离开过。
赶路的这几天都没好好睡上一觉,如雪身心疲惫,就快要崩溃了,褪下身上的衣衫,换了一套丝质地内衫便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似乎是在睡梦中,她感觉到了不安,一种巨大的压力压在她身上,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她透不过气,更多的是惊慌恐惧。
倏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头顶上是一张邪魅冷峻的脸----薛子谦!
他那阴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冷意瞬间窜入她的四肢百骸,眼前的他,让人有种坠入冰窟地感觉。
好一阵后,如雪找回了知觉,惊惧地往床里头挪动着身子,瞄了瞄窗外,正想着要大喊救命,他却先一步开口了,“不想医好你父亲地病了?”
冷冽的声音中含了威胁地意味,她立即噤声,眸光微转间,已经想到了什么,微微眯着眼道:“我父亲并非得病,而是你下了毒!”
她这般肯定的语气想必是心中笃定,他也不辩解,黑眸中太多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冷笑着讥讽道:“你可真是狠心呐!再一次踩踏着救命恩人的尸体逃跑……”
他几乎磨碎了牙,微微上扬的嘴角更像是来自地狱使的邪恶之笑,他周身散着残酷暴戾的气息,高大的身子凑近她,她吓得浑身轻颤,拼命摇着头,泪已流落满面。
她想解释,其实她有想过要救他的……可此时的他是疯狂的,她说什么,或许他都不会相信了。她恐惧,可她没得选择,只能任他泄满心的愤恨,这一切都是为了父亲,为了父亲……
“你可知我对你的情有多深?!”他一把将她拽过来,粗鲁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眸子里透着近乎疯狂的炙热,“可你却一次次将我的心割碎,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的狠毒?!”
他五官扭曲着,显得有些狰狞,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咬牙切齿道:“这里,刀搅般的痛你知道吗?!!”
那自肺腑的一声声低喝,像是动物悲痛的咆哮,触及那砰砰跳动的心脏,她忙不迭收回手,抖着唇呜咽着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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