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历横骑着金龙,于魔城高空上,久久不去,依依不舍看着下方的人和物,再次与他们道别,待够之后,看看手中的镯子,然后对金龙下命令,“走。”
木若昕进到意境中,看到的不再是往日风景如画、美如仙境的地方,而是如一座被严重损毁的死城,草木皆倒,房屋尽毁,毫无生机,水中的鱼都翻白肚皮,浮在水面上,荷花池里的花与叶枯谢半死,原本清澈见底的溪水变得混浊不堪。
“怎么会这样?意境,意境……”木若昕心翼翼地走过被碎石毁坏的路,有些地方还得爬过去,边走边喊,可是喊了半都没有回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她只不过几没来,这里就变成了一座死城,原因是什么,她全然不知道。
“金子,我的金银珠宝。”木若昕想起了自己那些金银珠宝,赶紧去找,可是装财宝的房子也全都塌毁了,她必须把土石挖搬走才能看到里面的金银财宝。
木若昕在倒塌的房子上洒满绿光种子,用灵力催动种子发芽,让它们瞬间长成粗枝大藤,以十指控制这些大藤,把那些土石搬走,清楚一块平地里,当看到那些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都没有损失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我的金子还在,珠宝还在,太好了。”
“恩恩……一样没少。”多亏她聪明,用质量好的箱子来装金银珠宝,就算房子塌了也不怕,尤其是那些上好的古玉。
“哇……原来我有那么多钱啊?”木若昕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有那么多的财富,有些她还想不起来是怎么得到的?
有了这些钱,去玄灵界应该还暂时维持生计吧。
“意境毁了,我得重新找个地方放这些钱才行,放哪里呢?”木若昕坐在某箱金子上,苦思办法,正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光从她面前划过,把她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白光从目光的眼前划过,落到旁边的地面上,然后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连话地力气都没有,不过却用愤怒的双眼瞪着木若昕,活像是要吃人似的。
木若昕看到这个奇怪的老头,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所以才没有把他当入侵者看待,站起身来,走过去,轻声问道:“喂……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这个臭丫头,那么多才来,真是气死我了。你要是再来迟一点,我这条老命就没了。”白发老头气缓过来之后就拿木若昕出气,一开口就是骂人,骂得很直,仿佛是在跟熟识的人话。
“请问……我们认识吗?”木若昕把所有认识的人都在大脑中扫一遍,并没有找到这个老头,言外之意,在这之前,他们根本没见过面,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对方话的语气像是认识她?而且他的声音有点熟悉。
“我们认识吗?你居然问我们认识吗?臭丫头,你从两岁开始就在我的地盘吃喝拉撒,你现在居然问我们认识吗?真是快气死我了。”
“两岁,我两岁的时候干嘛了?”年代太久远,她忘了。
“死丫头,你是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要不是你非要带外人进来,我能变成这个样子吗?带外人进来也就算了,他还在这里打架,更可恶的是,他把意境外面的结界给弄破了,差点要了我这条老命。”
听了这么多,木若昕总算猜到了老者的身份,很是吃惊,“原来你就是意境啊!想不到意境竟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想不到啊!”
“什么白发苍苍的老头,我叫十方,这是创造我的主人起的名字。”十方虽然是一个白发老者,那脾气可不老,像个年轻气盛的伙子。
“十方,创造你的人为什么给你起这样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你娘给你取名若昕,请问有什么意义吗?”
“你……算了,不跟你扯这个。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木若昕指着四周损毁的事物,即使已经猜到大概的原因,但还是要问一问。
十方到这件事就来气,虽然始作俑者是阎历横,但他只管跟木若昕算账,别的不管,“你还好意思问是怎么回事?叫你不要带外人进来,你就偏不听,现在好了吧,这里全被毁了。”
“外人,我只带过阿横进来过,别的人没带啊!”
“对我来,他就是个外人,不但是个外人,还是个毁灭一切的人。谁允许他在意境里动武了,谁允许他破坏意境的结界了?谁允许了?你知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力量破坏结界?魔力,极强的魔力,我差点就被他打死了。如果我早知道他身上有魔力,绝对不会让他在这里待上片刻。”
“好啦好啦!阿横也不是有意的,夫债妻偿,你吧,想要什么样的补偿?”木若昕懒得再废话,直接谈补偿事宜。这件事是她理亏,少两句吧。
“补偿,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爱钱吗?”十方挑起下巴,一副很清高的样子,但又带着一点孩子气,身上的气质和他的样貌很不符。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算气死也不可能改变事实,对不对?”
“好像也对。”
“什么好像?明明就是。十方爷爷,你直接吧,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十方爷爷。”十方听了这个称呼,不知怎的,心情忽然大好,不生气了,笑嘻嘻地:“丫头,再叫一声来听听。”
“十方爷爷……”
“哈哈……这个好,我喜欢,以后就这么称呼,知道吗?十方爷爷,好好好……”
看着十方欢蹦乱跳的样子,木若昕好无语,想不到这个意境比她还好动。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追究阿横破坏意境的事。
木若昕还以为十方心情好了就会把不好的事给忘掉,殊不知……
十方开心过后,依然追究此事,“丫头,你们夫妻两把我害成这样,必须补偿。”
“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尽管吧,不过前提是我力所能及,你可别叫我去摘上的星星和月亮,我办不到。”木若昕对十方翻了个白眼,然后坐到箱子上面玩金子。
十方觉得好玩,硬是要和木若昕挤着坐同一个箱子,还挪动了一下屁股,靠得更近一些,嘻嘻笑地:“我在意境里困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了,从无形之灵化成人,再到满头白发,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都没有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
“所以怎么样?”
“所以我要出去。”
“又没人绑着你,你想出去的话就直接出去啊!”
“我是境灵,受不得外界污气的侵染,一旦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会灰飞烟灭,所以……”
“你都一把年纪了,话还那么吞吞吐吐,有什么就直。”木若昕没那个耐性跟十方耗,感觉越来越不好,总觉得十方很有可能会提出令她为难的条件。
果然……
十方笑得更灿烂,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用带有哀求的口吻,呵呵道:“所以我想借你的身体一用。我只要付在你身上,到外面去溜一圈,然后就回来。”
一听到这样的要求,木若昕从箱子上弹跳起来,强烈反对,“不可能。万一你付在我身上,做一些恶心的事,那怎么办?虽然你是个老人吧,但你怎么着也是个男人,我是女人,万一你把我看个遍,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你……我……”
“总之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反正外面的世界也没什么好玩,我在里头都能看得到。丫头,没事你就滚出去吧,我元气大伤,要闭关一段时间。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里,意境暂时不开放。”十方放弃了出去溜达的念头,转而对木若昕下逐客令,不等木若昕答复,他已经把她给弹出去了。
“喂……”木若昕还想关于财宝的事,可是话还没来得及,人已经被弹出去了,被弹出之后,刚好落在金龙后背的边角上,加上速度太快,致使她无法站稳,身体往后仰,结果从金龙的背上摔了下去,“啊……”
“若昕……金龙,速去救她。”阎历横以为木若昕没那么快从意境里出来,就算是出来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所以没有注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木若昕已经掉下去了。
金龙正在快速飞行,哪里想到木若昕会突然出现,还从上面掉了下来,听到主人的命令之后赶紧往下飞,去接住木若昕。
“啊……”木若昕速度往下掉,都忘记自己有火凤神兽的事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摔得有多惨多惨,还期待阎历横来救她,“阿横……救我……”
“若昕……”阎历横看着木若昕往下掉,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云雾,怕不能及时接住,很是着急,拼命催金龙,“金龙,快些,快……”
金龙加快速度往下飞,飞到木若昕下面,接住她。
“啊……”木若昕刚好掉在金龙的背上,摔在硬邦邦的鳞片上,又疼又晕,“哎哟……我的腰啊!”
“若昕,哪里摔伤了?”阎历横赶紧把木若昕扶起来,无比着急,担心她有个什么万一。
“差点就把腰给摔断了。”
“断了吗?”
“是差一点,没断。这些鳞片真硬,跟石头没区别,我们是不是该弄点软垫子放在上面,这样坐着也会舒服一点。”木若昕还在抱怨金龙的鳞片太硬。
金龙有点不太高兴,而且刚才为了救木若昕把高度降得很低,几乎就和地面接触了,它本想快速飞起,可是听了木若昕那些它不喜欢听的话,一个闪神,龙尾扫到了某个高塔上,把塔的最顶层扫断。
砰……塔顶掉了下来,摔成粉碎,发出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周围所有人。
这是一个古寺的宝塔,虽然年代已久,但世人将其保护得很好,塔下香火鼎盛,时常有百姓来上香祈福,就连皇孙贵族也不例外。
古寺建于北隅国中,深得北隅国子民的喜爱,北隅国帝君更是将古寺的方丈封为护国法师。
这一日,正好是北隅国帝君到古寺上香祈福的日子,岂料降神龙,扫断塔顶,令人震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隅国帝君根本不看被扫断的塔顶,双眼直盯着高空的神龙观望,差一点就跪拜了。
北隅国的帝君是差一点跪拜,其他人是已经跪拜,把这件事当神的旨意来看待。
“是龙,神龙。”
“神龙降我北隅国,神龙将我北隅国了。”
然而在众多人的欢呼中,却也有不少人脸色沉重,无法绽放笑颜。神龙扫断古塔,这恐怕是不祥之兆,叫他们怎么笑得出来?
金龙不心扫断了古寺的古塔,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最快是速度腾飞而去,瞬间就消失无影了,到半空之后,这才不悦道:“都是你这丫头害的。”
“金龙前辈,我好像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你怎么赖到我头上来了?”木若昕觉得好冤,不过并没有心思和金龙斗嘴,想知道下面的情况怎么样,所以习惯性的伸出手掌,使用意念,要从意境里拿出望远镜,谁知竟然拿不出来,看了看毫无灵气的镯子,这才想起十方的话。
意境不能用,别是望远镜,就连平时吃的东西都没有。
这下麻烦了,万一再被困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地方,那她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怎么办?
阎历横对刚才发生的事漠不关心,看到木若昕满面愁容,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着急问问:“若昕,你怎么了?”
木若昕还是苦着一张脸,把失去灵气的镯子伸出来给阎历横看,有气无力地:“镯子坏了,里面的东西都没办法拿出来用。”
“坏了,难道因为我破镜而出?”阎历横一猜就猜到了原因,但并不自责。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何必自责?
“也许吧。没关系,过一段时间它会好的,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会比较麻烦,去任何地方都要带着一个包袱,还要担心缺水断粮,哎……”
“无需担心,我们有神兽可载行,少则半日,多则一日可在地间来去自由。”
“得也对,嘻嘻!事已至此,多想无益。阿横,刚才那个塔顶掉下来的时候,似乎引起了不的事,我们下去看看吧。”木若昕把手放下来,不再去烦恼镯子的事,向前看。
“也好。”阎历横点点头,伸出手楼主木若昕的腰,抱着她,然后把金龙召唤回来,从半空中直接化做黑光,飞落地面,找个没人的角落现身。
古寺里依然人满为患,都围着那个被神龙扫断的塔顶看,四周已经有重兵把守,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在远处观望。
北隅国由北辰一族统治,但这只是表面上的风光,实际上是由五大家族之一的司马家掌控。
神龙突降古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司马家的耳朵里,司马家全员出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古寺,无视外面的重兵把守,嚣张跋扈地闯进来,将北辰一族的人挤到旁边,换上他们自己的人。
“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司马家主来了,快点让路。”
“让开……”
有些人让得慢一点,直接被司马家的弟子给推走,有的甚至被扔走,如此嚣张的行举,令北辰一族很是生气,可再生气也得忍着,没敢轻易和司马家的人翻脸。
在北隅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司马家的靠山来历,谁人敢惹?
一个体态稍胖的中年男子,在众多弟子的簇拥下走来,旁边还有四个弟子扛着一把大斧头,紧跟着。
男子就是司马家的家主,司马吉,生神力,能耍得起千斤重的斧头。
和司马祥并肩走的也是一个稍胖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只鸡,边吃边走,满脸肥油,乃是司马家的独子,司马祥。
司马家的父子两如出一辙,即使是外人也能看得出他们是两父子。
看到这对父子的恶心样,木若昕就想到那些四大名家、五大家族仗势欺人的行事作风,猜想司马家也不例外。
这四大名家、五大家族中,还真没几个是好的,几乎都是人渣,看来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了吧。
“阿横,司马家的人厉不厉害?”木若昕对司马家不了解,所以就随便问问,也没打算去了解太多,稍微知道一点点就好。
阎历横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人山人海,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还是耐心回答木若昕的问题,“司马家之后辈辈都出生神力之人,即使不练武,他们的神力也能打死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听闻,水族曾有一把水灵斧,虽轻如柔水,但威力却大如磐石。二十年前,水族将水灵斧赠予司马家,从此司马家更是目中无人,早已不将北辰一族放入眼中。”
“水灵斧,轻如柔水,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武器呢!”
“你喜欢?”如果爱妻喜欢,他不介意去抢。
“没有见到实物,不知道喜不喜欢,等见到了再回答你这个问题。”木若昕无比好动,喜爱看热闹,光是躲在角落里已经满足不了她,这会已经朝人群走去,靠近一些去看。
阎历横无奈摇头,随后跟上,提防四周,以免遭受偷袭。不过这里的人都不认识他们,应该没人会偷袭才是。
事实上,还真的没人认识阎历横和木若昕,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司马家人身上,普通人没一个敢出声,就连呼吸也放得慢一些,就怕得罪司马家的人。
司马吉、司马祥父子两来到现场后,忽视北辰一族的存在,找方丈问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方丈,听你这里有神龙出现,可有这回事?”
方丈虽然是护国法师,但也不敢得罪司马家的人,只得老老实实回答,“的确,就在刚不久,古塔上飞过一条金色神龙,神龙之尾扫断塔顶就飞走了。”
司马祥还在啃着鸡,嘴巴里全都是肉,就这样话,还拿油腻的鸡指着方丈,态度无比恶劣,“那神龙为什么会飞走?是不是你从中搞鬼?”
这个问题可把方丈给问倒了,“这个老衲不知?神龙突降,扫断古塔之顶便离开,周围的人都皆可作证。”
“你这个老光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实话,是不是?”司马祥把吃了一半的鸡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跤,这一跤之力就把整个地面给震动了,好多人险些站不稳。
北隅国的帝君也不例外,要不是有身后的太监扶住他,他早已经甩得龙威全无,为保住皇族脸面,即使再怕司马家也要出口训斥几句,“司马吉,司马祥,你们父子两不要太过嚣张,别忘了,在我北隅一国,还有我北辰一族。”
北隅国帝君的话一完就遭到司马家的嘲笑,尤其是司马吉和司马祥父子,笑完之后还出言侮辱。